只不过短短数个呼吸之间,这铁栅已是肉眼可见的弯曲。
宗师之力,再配合着段延庆真罡催动间沛然大力,纵然这般巧妙机关,此刻亦是隐隐约约有所承受不住般。
而另一边段正明见着段延庆动作,不过是低眉垂首。
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低落神色潜藏其中,到此时再回头看时,段正明先前那激昂鼓声,恐怕并非是宣泄自己心中几番快意,而是在问苍天何其不公。
至于其后段正明那些个神态表现,现在见来,恐怕更多的还是多有做戏神色在其中才是。
“唉……”
这监牢中,最后余下的,终究只剩下了段正明一声饱含万般不甘的叹息之声。
就如同段延庆说的那般,都已经兵戈想向,他们之间哪里还有半分缓和余地,所谓段氏条件,不过是一贪生怕死之辈为自己赢来的些许时光罢了。
待到这一声叹息响彻时,这战车中段正明已是无有了半分气息。
终究,段正明还是不愿为段延庆所杀,只是乘着段延庆要破开这监牢时,断绝自身心脉,自绝于此。
…………
“郎君,郎君?”
中庭山中,王安石见着身边袁胜愣神,忍不住出声唤着袁胜。
“怎的说?”
随着王安石的轻声唤,袁胜的心神也是从那战场地底潜伏的白绝道兵中收回。
“郎君,这段延庆已是入魔到这般地步,郎君可要出山去,将这般邪魔诛杀人世?”
王安石见着身边袁胜回神,再指着那水镜中段延庆时候,忧心间轻声问着身边袁胜。
“没这般念头。”
“山下事如何发展,与我之间无有半点关系。”
“段延庆行的是那般邪魔之事,可他终究是这武道路上先行者。”
“他走出自己武道路,想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我不过山上清修客,却不会干扰半分?”
袁胜听王安石发问,不过是摇头。
或是和王安石相处些久了,王安石对于袁胜先前那般敬畏倒是少了些。
明明王安石也知晓,眼前袁胜也是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可王安石终究是忍不住时常将心中仙佛神圣希冀寄托在袁胜身上。
“那这段延庆?”
王安石听着袁胜拒绝话语,再是看着那水镜中段延庆,脸上不免多浮现出几般忧色。
“且随他去了便是,段延庆这一门炼血魔功的确有伤天和。”
“可有伤天和与我何干?”
“我所能见到的,却是段延庆借着这炼血魔功,在铸造自己一身宗师体魄。”
袁胜摇了摇头,他看了一场好大戏同时,也是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段延庆身上。
他倒是比旁人见得更清楚,随着段延庆的炼血魔功修行的越发深入,段延庆的真罡都已经是衍生了种种奇异特殊的变化。
“这……”
王安石听着袁胜话语,一时间倒是有几分颇难接受。
可见着袁胜只在看些旁人好似看不到的东西,再想着些有的没的事,王安石终究只是如那段正明一般长长叹了口气。
袁胜是晓得身边这位性子,说着入山清修,可他王安石这般操心惯了的人,哪里真能这么快的改过来?
“段延庆已经开了将近一百五十多大窍,按照宗师三十六窍穴一重来算,段延庆这算是已经快要成宗师五重境界。”
“不过,相比于段延庆实力精进,我倒是更想见一见所谓宗师体魄是何物!”
“旁人看不清楚,可我驾驭白绝时候,倒是看到段延庆以炼血魔功淬炼罡气时候,那血气中又有些涌入到段延庆血液乃至骨髓中。”
“宗师一境,到底该不该修有宗师体魄?”
袁胜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水镜中段延庆动作,再是思索着宗师境界的体魄问题。
段延庆和萧远山都是想到一块,觉得宗师要有强悍体魄才能承载自身真罡。
袁胜对于这一点不能说感兴趣,只能说大有期待。
毕竟查克拉的修行方式,最差的无非就是自身体魄问题,甚至于六道级别的存在,身躯强度也算不上有多么坚韧。
袁胜一直都知晓体魄是自己弱项所在,哪怕他明明掌握着雷影的锻炼体魄法子。
可见着段延庆的炼血魔功之后,袁胜的脑中倒是有些了新的想法。
“气血反哺骨髓,骨髓强而气血强,再强壮筋骨,肉身,肌肤……”
“若是有一门武学,能够直接修行强壮气血,从而反哺骨髓,再由骨髓造血液充盈全身,可否是一门不同于如今武道路?”
“外功!”
“我也见萧远山修行少林那一门金刚不坏神功,以我所见,萧远山修行金刚不坏神功时,是吞吐山中能量,再配合自身内力让自身细胞更加坚韧。”
“可细胞的代谢是时时刻刻发生的,这也意味着修行金刚不坏神功,基本上是处于那般不进则退的地步。”
“我从大宋藏书阁中也见了那金钟罩,铁布衫一流。”
“可不论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都只是配合药物,从而淬炼的自己肌肤血肉坚韧的程度。”
“某种意义上来说,外功被内家武学看不上也是正常。”
“毕竟外功不练则退不说,修行外功基本上都要受那几般大痛苦。”
“铁砂掌需要在热铁砂中不断摔炼,铁布衫则是以浸透药水的布衫穿身上,通过外力排打促进身体对于那药物吸收。”
“这些法子无一例外的,基本上都是只涉及表面,不曾触及到根本。”
“段延庆的这一门炼血魔功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外功,或许并非要淬炼肌肤肉体,而要先来淬炼血液,骨髓才是!”
“血液,骨髓……”
“少林寺中,似乎是存在着一门洗练骨髓的武学?”
袁胜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时候,又是偏转脑袋,向着另一处方向眺望去。
而于袁胜的眼中,他分明是见到有一青年僧人,正从那山外地向着南山之中进发。
若这僧人只是寻常僧人,自然是引不得袁胜这般目光来。
可袁胜眸中金光稍纵即逝时,分明见得清楚,这青年僧人一身真气浑厚的可怕不说,他体内的骨髓于袁胜见来分明是凝重浑厚。
就似乎,这人已是按照袁胜方才想到的武学进行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