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诸夏人?
“至于所谓恶徒小人,我又不是那导人向善佛陀辈,只要见不到那人于我面前作恶,我却是懒得去管上那些多。”
袁胜品尝菜肴间,再是补充一句。
他哪会管得了天人武学的是善是恶,只要能为他补全武学前路,纵是十恶不赦的之辈也得等到物尽其用后,袁胜才舍得让对方死去。
“更何况,我又不曾言说山中禁用刀兵。”
“真有恶人进了山中,那些江湖客自己料理便是,难不成真要我管尽天下不平事?”
“山下恶人山下治,山下恶有山下理,山上只一清修客,哪管人间鸡毛事!”
袁胜摇头晃脑间,在王文公这般文学大家面前班门弄斧做打油诗。
也不知是不是袁胜错觉,他总觉着自身和王安石相处久了,似是文学素养都得了些提升?
可袁胜却是不知,待得他这言语落下后,身侧王安石心中又是猛然生森寒之意。
值此时王安石才豁然想起,袁胜似是当真不曾说过南山禁刀兵的言语。
“山,山中不禁刀兵么?”
王安石足是沉默半晌,再有些艰难的颤抖着声音开口。他这话像是问袁胜,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只一不禁刀兵,王安石心中那森寒意便是愈发浓郁。
他曾身居庙堂,见过人心千般险恶,万种贪婪。
他最是清楚,当无主珍宝在面前时,人会做出何等卑劣抉择。更何论,如今山外盘旋不去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江湖客居多。
当这般多江湖客面对山中有数珍宝时,王安石只能想到那南山怕是于不久后或是会化一修罗场。
再是见着身边袁胜,王安石才是想起身边郎君虽是神人,可行事间百无禁忌,亦是似魔!
“为何要禁刀兵?”
“君不闻法不可轻传之理乎?”
“我山中灵草仙果皆是珍贵,若是旁的世界,少说要安置些异兽守护。可我那灵草仙果无有任何考验,纵使一手无缚鸡凡人也能得之。”
“至于山中那天人武学,只需心性过关,人人皆可修之。”
“此般宝物法理如此易得,先不说旁人知晓后平白让人小觑了我,世人更是难生珍惜之心。”
“山中不禁刀兵,便是其中考验所在,让世人知晓珍宝法理难得,更多珍惜也!”
袁胜摇头,他这般言语理由冠冕堂皇,纵使王安石此刻亦是哑口无言。
可唯有袁胜自己知晓,他山中白绝至今不到百具,山中若是不起刀兵,他于何处去寻那炼制白绝的材料去?
不炼制白绝,他又是如何探得更上一层武道,为此界武道添砖加瓦?
这般想来,袁胜只觉自己分明是这世间一等一好人。
“噫?”
“正说着恶人,这恶人便是至了……”
袁胜正洋洋得意,又恍若是看到些什么,口中轻噫间便是放下手中筷箸。
再是见着身边王安石眼神茫然,袁胜思索间又是一抹面前虚空。
就这般在王安石的目光中,袁胜面前虚空只凭空生成一方方水镜。
这水镜不照自身,反倒是照其他地界,王安石再仔细看去时,分明见得面前这一方方水镜分明是将那南山中一处处光景映照眼前。
王安石数的清楚,前后不过一炷香功夫,南山中竟是有百余人走入山中。
然此刻,这百余人却又是清晰照在水镜中,落神人与自己眼中。
待到王安石再仔细看去,又是有些明悟袁胜口中考验为何。
那些仿若天生的石碑周近,有几枚石碑周边汇聚了十数人,又有几枚周近汇聚三五人。
可极尽诡异的却是,那些江湖武人分明站在石碑面前,却是不去见石碑上碑文,一个个只眼神蒙寐,又见得数人似哭似笑,手舞足蹈,恍如着魔。
袁胜见着这般光景却是见怪不怪,只指着其中一面水镜对身边王安石言语。
“王公你且瞧来,这四人我若是不曾看错,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恶人。”
袁胜的目光并未放在那些手舞足蹈的江湖武人身上,而是被其中一轮水镜中画面吸引。
就连袁胜也不曾想到,自己南山不过刚开,这四大恶人竟然这般快就是入了山来。
而待得袁胜将水镜拉近时,王安石则是见得水镜中显露高矮丑美四人。
只看四人后,王安石便是不免凝眉蹙目。
这四人和他在其他水镜中见到那些江湖武人一般无二,眼神迷蒙,口中或是喃声低语,或是狂然大叫。
待得王安石目光转动到那水镜中面容最丑那人时,更是听得那人手舞足蹈间正高呼!
“成了,成了,我段延庆终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