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更离奇的是,赤足穿靴行走许久,他竟然也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徐振云心中一动,立刻恢复天元神庙中的一切经历,自险路登峰的每一个关节。
倒退回去——
从穆轻云等人的态度、李大等人的话语中感知,自己推敲出和“实体之势”的配合的关键在于天降玄音;这没有问题;
感知人物,分门别类,对于“势”的领悟有所升华,这也是势所必然;
连斗二十余人,“势”的玄妙在心中萌芽,这也没有任何问题;
关键是最开始,领悟“见画谛”的那个时间节点。
现在徐振云回过味来,其实斗战状态的冷峻紧张心境,和想象世俗生活的“见画”是隐约冲突的;往往必须此身立于真正的平静中,才能感受这一真谛。
虽然没有查阅相关典籍道册,但徐振云心中已有结论——从古至今,在临近斗战的场合中领悟“第二谛”的事例,极为罕见!
哪怕徐振云已经有过两次经验,也不容易做到!
是这双袜子的功效。
冉楚楚……
继“锻炼铁棒”之后,冉楚楚身上,再度体现出神秘。
但奇怪的是,徐振云思索明晰之后,心境轻松,一点没有见到其余“隐秘”的紧张;反而隐约有一种“反正是我老婆,神秘又如何”的态度。
思量之间,徐振云来到了热热闹闹食为天。
此刻已过中午,较之食客最盛、烟火气最足的时间,超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寻常饭庄中客人之数,大约已经降至三分之一。
但“食为天”之内,依旧有八分满员。
迎面走进正门,正好一个伙计双手纹丝不动的举着托盘,盘上搁着一盘炒鳝丝、两碟冷菜,麻利上菜,来到靠近大堂正中的一桌之前,动作似快实稳,往桌面上一搁;然后将菜肴取出。
一眼望去,举重若轻,赏心悦目。
这一桌上坐着的,是个头戴黑色四方纱帽、身着蜡黄色团衫的微胖中年人,胸口绣着“岁寒三友”的锦饰。
中年人分明已经等候不及;手上执箸,在碟子上桌的一瞬间,就夹了上去。
那青年伙计说了一声“您请慢用”;就麻利收起空碟,转身离去。
徐振云快步上前,轻轻拍在青年肩上。
青年伙计愕然回头,只见徐振云笑道:“给你放半天假。接下来的活计我给你包了。你放心,工钱不会少你的。”
青年伙计瞠目道:“这……这……他本来口齿伶俐,当然就要出言拒绝;但是看徐振云气度不凡,身量魁梧,说话极有信服力,且又不像是上来捣乱的;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徐振云尚未说话,临桌一个带着青色高帽的五十来岁中年人,讶然道:“徐……徐振云?”
徐振云一打量,笑道:“钱老伯。”
钱永贵,在玉华坊一带包办红白事生意的;和徐家两坊之隔,虽非近邻,但也算邻居。
钱永贵连连点头,环顾四周道:“这是店主之亲弟,武道八段斩妖的徐振云。”
店中之人,齐刷刷的目光投了过来。
哪怕没有后续解释,店中之人十有八九也知道“徐振云”的大名。
钱永贵仔细打量徐振云两眼,道:“徐振云,你现在应该是……”
徐振云微微点头,笑道:“我今天来食为天,客串伙计。有服侍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
店中众人,俱是一愕。
钱永贵毕竟年老,见多识广又和徐家相熟,轻轻一拍桌子,道:“好!好!好!”
他反应极快,立刻道:“我再点一个红烧排骨、一个四喜丸子,你给我上?”
本来钱永贵相貌并不显老;但此时他笑容满面,脸上却是浮现出明显的褶子来。
“我加一只酱鸭……”
“我要一份栗子炒鸡……”
“哈哈哈,有修道人给我我李平贵当伙计,说出去谁人敢信?”
“呵,无论信不信,你是一定会出去说的。你李大嘴的行事风格,谁不知道……”
食为天之内,立刻热闹起来。
徐振云将所有人的点餐一一记下,朝着众人一拱手,随意将青年伙计身上的白毛巾取下来,披在肩上,麻利的走进后厨。
从前徐振云以为,如果要来“食为天”当小伙计,就必然要易容。如果以真实身份来当小伙计;肯定是不成的;到时候难免拘谨尴尬。
但是他今天没有易容;而是真的本尊前来,洒然尝试。
事实证明,除了两三个人神情稍微有点拘谨外,其余绝大多数人并不见外;从前自己的认知,并不准确。
只要自己心中没有界限,修道者和世俗人之间,就没有界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