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觉醒的传承,怕是早就献了出去。
如果事情真的要紧到牺牲一位前十嫡传也在所不惜的程度,那不是应当在九月初八之前就做好万全准备,确认自己觉醒“传承”,就立刻下手吗?
怎会如此迟钝?
总之,妖族的行事策略,前后矛盾,轻重颠倒,处处充满诡异。
说他不重视吧,八阶嫡传的性命说送就送了,一点不带惋惜的;说他重视吧,反应又很慢,优哉游哉,过了关键时间许久才开始发动。
唯一合理的解释——
妖族方面有绝对的信心和理由,确认自己“短期内不会”或“不能”将传承献给大晋;但是这个时间,也不会很长,超过某一个时间节点,就会有变数?
这个问题虽然烧脑,但却是现实棋局博弈的问题;和前五项相比,反而对徐振云压力最小。
所有的推演和思索完成,徐振云收拾心情,打开灯罩,将这张写了六行拼音的纸张在火舌上一舔。
蓝光大盛,纸张很快化作灰烬。
……
成为修道人之后,肉身可以精确掌控,动静歇息,无不如意。
睡眠时长,当然也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昨晚一番烧脑后上床,徐振云就“设定”好身体,要睡一个好觉。
果然,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巳时时分,徐振云菜准时醒来。
家中随意溜达,却发现徐家各个院落空空如也。原本大伯、三叔、四叔,堂哥堂姐等人各有事务,家里总还有三婶、四婶,五叔徐大海,以及“徐家三害”等三个小子。
今日这大帮人竟都不在家。
只有后面小院中依稀传来稚龄童子的声音,是陆翠儿看护着徐静雨和唐怀亭。
再加上自己,这大约算是徐家全部的人丁了。
对徐振云而言,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社会,看小孩子玩耍,是不错的节目,颇能陶冶性情。
徐振云当即快步向着后方小园而去。
刚打开门,陆翠儿正好从门内冲了出来,几乎和徐振云撞个满怀。
猛地止步,陆翠儿脸色泛红,低声道:“振云哥。”
话音一落,就捂着脸,化作一道浅绿影子,急匆匆避开了。
徐振云一愣。
是因为上次在园子里的误会?
不对,好像陆翠儿刚刚撞上自己前,就是脸色红彤彤的。
该不会……
不对,我在想啥呢,园子里还有两个娃娃呢。
“二哥~二哥~你在家呀~”
小园里传来徐静雨欣喜的呐喊声。
徐振云定睛一看,徐静雨双手叉腰,脸色涨的通红,一副气休休的模样。
而站在他身后的唐怀亭,却是神色忧虑,好像有泪花在眼珠子打转。
徐静雨胸口隐约起伏,十分不满的道:“翠儿姐真是太坏了!”
“怎么回事?”
徐振云问道。
难道陆翠儿是个黑心家政,趁着家长不在欺负自己负责照料的孩子?
不能吧?不说相处许久,他相信陆翠儿不是这样的人;关键徐静雨和唐怀亭也不是不会说话的婴儿阶段,真有什么事自然会找家长告状。
徐静雨哼哼道:“是亭亭院子里大黄、大白有情况。亭亭发现不对,找我帮忙。我力气小没办法,才回来找翠儿姐。但翠儿姐不但不帮忙,反而将我们赶到这里来,说让我们自己玩自己的!”
徐静雨虽然只有五岁,但口齿伶俐,叙事清晰。
唐怀亭在他身旁,虽然不说话,但是却时不时点头附和,像个安静的白瓷娃娃。
大黄、大白,是大姐徐梦雪、姐夫唐碎云院子里养的两条小土狗,一贯散养在院子里。
两条狗有什么情况?打架斗殴受伤了?
徐静雨突然双眸一亮,立刻就来拽徐振云衣袖,道:“二哥,你来帮忙吧!”
说完拉着徐振云的袖子就要往院外走。
徐振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回事?”
徐静雨手舞足蹈比划,急切的道:“大黄、大白粘在一起了。屁股对着屁股,一个往前进,一个就往后退;一个往后退,一个就往前进;怎么也分不开来!看起来好可怜呀!”
“二哥,你帮我把它们分开来好不好?”
徐振云:“-_-”
见徐振云无动于衷,徐静雨大急道:“二哥,你也不肯帮忙吗?”
旁边唐怀亭,泪珠眼见要落下来。
徐振云酝酿语言,缓缓道:“静雨你别急,大黄和大白都没事,它们只是在做游戏。就像你和亭亭一样,经常一起玩游戏。”
“做游戏?”
徐静雨神情疑惑,将信将疑。
徐振云想了一想,放弃了进行生物学启蒙的念头,通俗易懂的解释道:“狗狗和人不一样,做游戏一旦开心,容易不能自拔。”
“这时候,不能打扰他们。过一会,它们自己就好了。”
“真的吗?”
唐怀亭歪着头,啃着手指,疑惑的问道。
徐振云拍了拍胸脯,十分认真的道:“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