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在刚入道的九阶奠基步骤中,需要在特定时限吞食特定品质的血食。
其行动简单暴力:潜入之后,在大街上寻找到合适的食物一口吞了,然后动用妖族祖庭特制的“回源溯真法印”,溜之大吉。
类似于今天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十分罕见,似乎只在戏文里听说过!
如果不是这个“冉楚楚”和记忆中的形象区别明显,并且那一声“振云哥”破绽太大,徐振云压根不会有试探的念头。
事实上,徐振云用所谓“桐木盘龙棍”的话头第一次下套,其实一半是抱着搞行为艺术、一半是预防万一的心理;并没有真的高度怀疑冉楚楚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问题!
这不正常……
徐府大院,亮如白昼。八尺多高的黑色木质院墙上,彩带飘飘,每隔一丈挂一只贴着“囍”字的大红灯笼。
略微发福的大伯徐文广,手持檀木手串,穿一身“松鹤延年”团衫立在门口,笑吟吟的拱手作揖,送别一批又一批离去的宾客。
徐文广虽年过五旬,但是看起来精神健旺。
徐振云父母俱殁,但徐家是个联系紧密的小家族,上一辈兄弟五人并未分家。大伯徐文广,是徐家的当家人。
院子的四个角落,摆放着四只铁盆,盆中蓝焰跃动,和灯笼里散发的红光相互映照泛起涟漪。
院内宴席四散,几个青壮正忙着收拾残羹剩饭、桌椅碗筷;几位婶婶,和徐振云的堂哥堂嫂,一齐帮忙打下手,将初步分拣干净的木碗木杯丢进院中盛满大红汁液的木桶里。
两个四五岁的粉嫩稚童,穿着胸口绣着白兔的粉红色大花袄,扎着冲天辫,钻在桌底下躲猫猫。
二进院里靠门处,文质彬彬的三叔徐长陵、气度粗犷的四叔徐兴国,与徐振云岳父冉大洲犄角而坐,饮宴正酣。
冉大洲身量魁梧,面如重枣,肌肤仿佛铜色,但并不显老。虽年过四旬,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出头。
他举起桌上的白瓷鸡首酒壶,将面前的广口木杯斟满。
喝完一杯,再接一杯;竟以一人之力,将徐家老三、老四都干翻了。
徐长陵身躯轻摇,微醺摆手道:“冉大哥,够了,够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楚楚……”
冉大洲又满斟一杯,痛饮而尽,自顾自道:“将楚楚交给振云,我放心着呢。但愿他俩平安一世,多子多福。奉志老哥,你也当安心了……”
再满斟一杯酒洒在面前,在桌上画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最终沿桌角流向地面。
另一张独立小桌前,一个挽着灵蛇髻、身穿绣三点梅花素直缀的年轻女子,同样在小口啜饮,面带愁容。
女子鹅蛋脸,眼睛明亮、睫毛弯弯,肌肤生动红润,不知是本来肤色,还是酒意所致。
“时间过得真快……这小兔崽子也结婚了……唉,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幸好还有五叔这老光棍顶在前面……”
徐清霜喃喃自语。
她是徐振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如今已是二十二岁的老姑娘了。
内院。
徐振云新房外,三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撅着屁股,探着脑袋,趴在窗前。
窗户内侧水油桃花纸上,戳穿了一个圆孔。
“让开些……”
“别挤别挤……”
“轮到我了……”
三个脑袋左右摇晃,互相推搡,尽力争夺右眼对准圆孔的机会。
因为屏风遮挡的缘故,其实只能依稀看到床架晃动;但三人依旧聚精会神。
“不可能!”
右边浓眉大眼的少年,猛地转过头来,神情疑惑中带着倔强!
中间的秀气少年一愕,道:“徐庆雷,你要干嘛?”
徐庆雷语气笃定:
“不正常!哪怕身体素质再好,缺乏经验的话,不至于威猛如斯!”
“我决定到萍水居明察暗访,看看二哥有没有和谁一夜风流?如果被我抓到把柄,那下个月的零花钱就有着落了……”
“徐扶风,徐承露,徐庆雷,你们仨在干什么?”
“仨小混蛋……”
走廊尽头,一声低喝传来。
趴着的三人大吃一惊,身躯立刻后仰,弹得笔直。
但看清来人是个三十多岁、胸绣古钱的蓝袍青年,并不十分熟练的刻意板着面孔,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徐庆雷笑嘻嘻的道:“五叔,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将我们吓跑,鸠占鹊巢是不是?哼,雕虫小技,岂能诈我?”
蓝袍青年一愣,十分夸张的用力一挥拳头,斥责道:“什么混账话……五叔我是这样的人吗?”
但他嘴上斥责,双眸却隐然放光,同时脚步轻快的向窗前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