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大部分内容,都是在向读者们讲述,中囯国内工人阶级罢工的行径。
那帮本资本家,比英国本地的还可恶!
当然租界当局的英国人在这次罢工当中扮演的角色也不光彩,实在不是绅士行为。
也有人在看完新闻报道之后,表现得不那么淡定。
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主任卢瑟福,在读完《泰晤士报》上的报道之后,觉得自己叼在嘴里的烟斗中的烟丝,忽然变得没有什么滋味了。
他这么多年来屡次三番强调,实验室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只能在这里做实验,搞学术研究,绝不能闲聊那些无用的政治,更别提那个激进的红色思想。
千防万防,实验室里还是出了一些被荼毒的年青人,好在他们没影响自身的学业和实验,刀子嘴豆腐心还护犊子的卢瑟福,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相比之下,卢瑟福就更喜欢陈慕武了。
陈博士从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为人谦恭,在实验和理论上又成果颇丰,还能给实验室赚钱。
如果人人都像陈博士这么让人省心的话,那他也不至于一天天的抽这么多烟。
到最后,最让人省心的陈博士,反而在这次的罢工里,成了最让他不省心的那一个。
卢瑟福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那么着急地把论文送到伦敦的皇家学会去,还特意点名,让卡皮察开车送他前往。
他和卡皮察的关系那么好,估计早就让这个不安分的苏连人给洗脑了!
卢瑟福这次非常生气,甚至想立刻就让人把陈慕武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劈头盖脸地大骂他一顿。
生气归生气,不过理智战胜了他的愤怒。
罢工结束之后,火车运输也已经恢复。
之前被扣下的零件终于运抵剑桥,起电机组装工作再次步入正轨。
起电机,以及在起电机基础上制造出的粒子加速器,是卡文迪许实验室未来实验研究当中的一大利器,万不可出一丁点儿差错。
而陈慕武,正是这个项目的最终负责人。
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卷入到罢工当中去,但是无论是剑桥大学,还是英国国内,如果有人敢借这件事情向陈慕武发难,那卢瑟福绝对第一个不答应。
往小了说,没有陈慕武,起电机的制造过程当中可能出差错。
往大了讲,没了陈慕武,卡文迪许实验室未来能不能延续一直的辉煌,还是个未知数。
不管出多大的事情,他都必须把这个好学生给死保下来。
卢瑟福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
不说英国国内那些看了报纸之后,认为陈慕武不懂得感恩,抹黑英国人的中产阶级,资本家和利益相关人士。
只把范围缩小到剑桥郡,同样也有人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一年多的时间里,三一学院的院长老汤姆孙,一直都在为博士毕业两年的陈慕武,谋求一个剑桥大学的教授职位。
只是无论他每次以何种理由向学校的评审委员会提出申请,得到的全都是被拒绝这同一种结果。
从中作梗的,自然是那位去年陪同天文学家们参观访问剑桥大学天文台时,被陈慕武驳了面子的校监,贝尔福勋爵。
正米字旗老英吉利的心态,让他自始至终都看不起中囯人。
而且所有人都会尊敬自己这个前首相、伯爵兼剑桥大学校监,为什么你一个小小的陈慕武,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呢?
贝尔福这个吉祥物校监虽然没有实权,只能在评审委员会成员们审议通过后的提案上签字,而不能否决提案。
但是他如果想让一个不影响学校方针政策的提案不通过,那些委员们多多少少还是会卖他一个面子的。
只是像现在这样被动防守,把老汤姆孙每次提出来的教授申请都驳回,不是个办法。
贝尔福觉得自己必须主动出击,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中囯人给赶出剑桥大学,才能一劳永逸地出完自己的这口恶气。
英国绅士特有的那种伪善,让他总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然后陈慕武在罢工期间的文章,就为贝尔福送来了一份大礼。
在下次评议会上,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提出来!
这次罢工的影响范围,不只是在英国国内。
从其他国家进出英国的旅行者们,也受到了波及。
被希尔伯特派到剑桥大学投石问路的冯·诺依曼,早就离开了哥廷根大学。
但是他此次的西行之旅,却在法国淹留很长一段时间。
罢工导致的英吉利海峡轮渡大范围停摆,英法两国之间,仅维持着最低限度的通航。
反正英国国内的交通同样处于瘫痪状态,即使排队登船跨过海峡,等待着他的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的火车。
冯·诺依曼干脆在加莱海边给自己放了个假,一直等到罢工结束,他才渡海到了英国。
还不知道即将有客到访的陈慕武,正像卢瑟福认为的那样,再次投入到了起电机的研制工作里。
没人会把目光投向他在近期发表在《自然科学会报》上的论文,全剑桥乃至全英国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在同一时间发表的那篇文章上面。
作为主角的陈慕武,却表现得云淡风清,仿佛自己从未参与过刚刚结束的那场罢工运动。
直到亲自到了组装现场,他才终于知道,考克罗夫特说工期可能大幅度延后,究竟是因为什么。
自己在模型当中是用到了一条丝绸当做传送带不假,可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丝绸获取方便而已。
但用在真正的起电机上,又何必完全按照模型来放大呢?
为了一条合适的丝绸传送带,竟然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向中囯订制,而不会寻找丝绸的替代品。
那怎么不干脆从种桑养蚕开始呢?
这个考克罗夫特怎么会如此死脑筋,就好像是个德国人一样!
说德国人德国人就到,一个不绝顶但聪明的德国人,从伦敦来到了剑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