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想到这里、崔金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左摇右摆的在院子晃了起来,那得意忘形的状态像极了捡到糖的小孩。
天刚刚擦黑、师父带着酒菜推门而入,崔金小跑上前接下师父手里的东西,屁颠屁颠回去摆桌摆座,等师父洗漱好后进屋吃饭,心里还琢磨一会怎么告诉师父白天的事。可没等他多想,就听院子里师父大叫着自己的名字,崔金不明所以,赶紧跑出去查看,一出屋子,就见师父正站在摆放竹条白纸的屋门口看着自己。
“你今天用里面的东西了?”
师父严肃的问道,崔金心里一个激灵、心中暗道不妙,这顿臭骂肯定是少不了了,无奈只能一五一十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跟师父说了一遍。听完崔金的讲述,师父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继而盯着他看了一会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默不作声的朝屋子里走去,崔金也跟在师父后面灰溜溜的走回屋里。
饭桌上、崔金默默看着面前的师父一言不发,师父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停顿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你要记住,今后你要是接活,一定遵守这行业的规矩。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一定就会有他存在的道理,切记小心谨慎!”
崔金不住点头表示答应,但心里还是充满疑惑,师父今天是喝多了还是惊吓过度了,不就是接了一个活吗,也不至于这样吧。师父说完便示意崔金吃饭,两人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像往常一样边聊天边吃饭喝酒,结束后各自回房休息。
今晚上崔金喝的有点多,回到房间倒头便睡,睡到半夜小腹膨胀感让他从梦中清醒过来,提着裤子就往外面厕所跑。等解决完后、崔金舒服的往屋子里慢慢走去,就在此时,他突然瞟见院子角落似乎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因为他从小就能经常看见这种东西,心里也并不是很害怕,但这大半夜却也觉得不舒服,便装作看不见快步跑回房间。
回到屋里崔金立即钻进被子里继续睡觉,等周围的动静渐渐变小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床上居然还睡着一个人,刚刚进被窝后自己是侧身朝外睡的,没有注意床的另一边,而现在自己背后正有人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听着那一呼一吸均匀的声音,崔金心中发起毛来,但心中那迫切的好奇心又让他慢慢转过身想去看个究竟,于是他开始悄悄将身体转过去。
当他看清身边躺着的东西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东西居然是个纸人,并且崔金一眼就认出正是白天自己扎的那个纸人。他再仔细一看,又发现纸人耳、眼、口都是封着的,就鼻子有两个孔洞在出气,心里惊惧之余暗骂自己该死,竟忘了开全四窍孔了。
稍作片刻后、崔金蹑手蹑脚往床下挪,准备逃出房间去叫醒师父,再回来看这纸人想作什么妖,他轻轻后退着挪到门口,头紧紧盯着床上的纸人,然后打开门,扭头准备往外跑时,前面一黑像是撞到了什么。那触感软绵绵的、像是一团棉花,崔金吓得后退几步再看时,竟看到一个大肚长发女子正堵在门口,那女子面色铁青毫无血色,眼光往下再看,肚子以下鲜血淋漓,哪还有个人样。
崔金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面前的女子黑色瞳仁一翻露出眼白盯着崔金,嘴里咕噜咕噜的,不知在干什么,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纸人好像也从床上下来了,此时崔金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喉咙里“咯咯”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金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激醒的,他清醒后看到周围站的都是人,好大一会,他从周围人的嘴里知道师父昨晚上不知什么原因死了,而自己的遭遇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经历。
扎彩的行业除了四不扎,还有一大忌、两不乱,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坏了规矩那就只能害人害己。
一大忌:忌讳烧前开眼,凡出殡拿去烧纸的时候,一定要在其四窍耳、目、口、鼻,都要用针扎眼,但是这纸人不能随便给它画上眼点上睛。
这种做法一方面是让纸人能听能看,另一方面则是让纸人听话,如给纸人画上了眼睛,则很容易招来孤魂野鬼附身在上面。
两不乱:扎彩中若是扎一双童男童女,最后上的颜色,必须得是红男绿女。
因古时最高级别的红色官服,是古代男子的最高理想,古人对于礼仪规矩非常看重,“朱”是正色、“红”是间色,用来搭配男子可代表地位和身份。而女子则以青衣黛眉为美,绿色是女子地位的象征,在尊卑嫡庶的差别上则是,当家主母都穿绿色,出嫁穿绿色嫁衣显示身份。
与红男绿女相配的纸马纸牛,通常男烧白马、女烧黄牛,这源自周易、因为男为阳,对应的是乾卦,乾卦所代表的动物为马,而女性为阴,对应的是坤卦,坤卦所代表的动物为牛。
此外还有民间传说表示,女人在家常常洗衣做饭,每一项家务劳动似乎都与水相关,而当女人老了之后,黄泉路上有一关是喝下生前用后的脏水。之所以用纸扎一头牛,是为了让这头牛替她饮水洗晦,而男人为了养家糊口一生都在四处奔波,骑着马去往阴间可保他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