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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光显然不会因为方重勇写了封信,他就会对如今这位名为“官家”,实为数十州之主的人言听计从。
不过,李怀光也不得不承认,方重勇在信中说得很有道理。
洛阳是不能去打的,那是一个陷阱,关中那帮人安排好的陷阱,谁去谁死。无论他和安守忠最后谁胜谁负,都很难落到好。
除非战局呈现出压倒性的场面,快到关中朝廷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但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安守忠在洛阳本地作战,又有城防之利,想打到洛阳,就先得攻破河阳三城。
总不能借道汴州吧?
就算李怀光想这么做,方重勇也不会允许,这封信里面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该怎么办呢?
李怀光不得不考虑方重勇的提议。
到了天将黑未黑的时候,韩游瑰带着人回泽州城了。李怀光屏退闲杂人等,将其叫到书房参议军机。
李怀光将方重勇的亲笔信交给韩游瑰,后者看了又看,眉头紧锁。
“相州四战之地,若是入主其间,如何能安生?”
韩游瑰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
邺城这块地方自杨坚灭尉迟迥后,便叫相州,叫了将近两百年。
富庶那是肯定的,毕竟邺城周边的土地,以及水利设施都已经被开发出来了,道路也修得很好,四通八达的。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无险可守,谁都可以来踏一脚。
“能不能安生,在于你有多大气力。你没有气力,即便躲到山里面,也会被野兽吃掉的。”
李怀光摆了摆手说道,表示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比起相州,汴州更加四通八达,可如今蓬勃发展如旭日东升,哪里不好了?
交通便利这种事情就是双刃剑,发展好了事半功倍,发展不好,随时会被人胖揍。
弱即是有罪,弱者就算去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也一样是弱者啊!
在哪里都不安全!
“既然如此,信中所言,颇有道理。只是要如何决断,还看节帅如何打算。方清未尝没有驱虎吞狼之意,节帅若是应对得法,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韩游瑰点点头说道。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话,得看办事办得如何。
李怀光点点头,去架子上拿了一壶酒,给韩游瑰倒了一杯。
“本帅早有离开泽州之意。军中将士不事生产坐吃山空,这泽州啊,也未必能一直待下去,总要去寻一处好地方。
倒不是本帅喜欢折腾,而是不得不如此。关中那边来这么一招驱虎吞狼,倒是遂了本帅之意。”
李怀光叹息道。
有些富庶的地方,如蒲州、洛阳、相州、汴州、扬州等地,交通发达商贸繁荣,都是养得起兵马的。控鹤军如果可以占据一个那样的地方,按道理说,混下去不难。
可是泽州地狭,养不起那么多兵马,这地方一直是作为太原南面前哨而设的,历史上总是跟太原,或者说晋阳是一起的。
如今在政治上两地被分开,自然是光景差了许多。
也就是说,最多在泽州混一年时间,最多今年秋收以后,李怀光和控鹤军还是要去找一块更富庶的地方养兵。
总是要走的,早比晚好。
控鹤军如果拖欠军饷,那是要哗变的,丘八们可不会跟李怀光讲什么交情。
越是拖着,士气越低,军心也会越涣散。
关中朝廷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拿赏赐要挟和引诱李怀光。
换言之,大家都是打明牌,没有谁是傻子。
“你带点信得过的兄弟,去相州侦查一下,把行军路线打探清楚。
本帅有大用。”
李怀光眯着眼睛说道,见韩游瑰已经将杯中酒喝完,于是又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节帅,真要对邺城用兵?找什么借口呢?”
韩游瑰问了一个很有意思,却又很没意思的问题。
对于某些有政治追求的人来说,爱惜羽毛是必然的,出兵讲求一个“出师有名”。但对于李怀光和控鹤军而言,他们打仗不需要找借口。
连皇帝都杀过,打仗还要找什么借口?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过李怀光始终都觉得,虽然李琩是死在控鹤军手中,但那是对方故意往刀上撞罢了。李怀光本身并无杀李琩之心。
说穿了,一切都是“意外”,只不过现在再去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直接打相州就行了,要什么借口。如果真要找的话,就说是关中朝廷让我们出兵的。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本帅了,还要给关中那位天子上一份奏折,就说我们已经得到军令,将要出兵邺城。
如果他们派使者来责问提醒,本帅就说直接攻打河阳三城不可取,不如绕路,先拿下邺城再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些屁话就没必要去听了。”
李怀光嘿嘿冷笑道,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妙啊,节帅这一招,关中朝廷那帮人想接都没法接。外人又不知道我们接到的是什么军令,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韩游瑰抚掌大笑道。
“正是如此。”
李怀光点点头,心如明镜一般。
他和控鹤军,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摆布。即便是方清,写信来说如何如何,李怀光也是有用则用,没用的废话,就当没听见了事。
他们就如同风一样自由,不会被人掌控!
“那末将明日便出发。”
韩游瑰对李怀光抱拳行礼,他已然明白,这位节帅已经下定了决心出兵相州。前出侦查,只不过是在做战争准备而已。
……
北风卷着雪花,好似利刃一般,刮在人脸上生疼。
汴州郭桥镇,朝廷设立的居养院外,设立的粥铺,已经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原本设计中只能容纳两千人居住的居养院,现在住进去了一万人不止,而且还不断有流民从河北而来。那些居养院里面住不下的人,只好在居养院外围搭建起了帐篷,有些人甚至仅仅是用几块木板挡风。
就这样,位置还不够。
刘晏已经下令开仓放粮,只不过依旧是只能救一时而已。
“都是史思明父子闹出来的祸事。”
居养院“城墙”上观摩流民领粥的方重勇,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官家,冬天不方便施工,待到春季,播种、翻土,修建河堤,开凿水渠,工坊里面制作军械,乃至修建汴梁城的城墙,都需要大量人力。
我们只要养他们一两个月,到时候让他们以工代赈即可。现在施出去的粥,都不白忙活。”
刘晏对方重勇叉手行礼解释道。
“太慢了,工坊不是冬季也不影响劳作嘛,让这些流民里面,一户至少出一人进工坊干活。
人一闲下来,就会惹是生非。
接受施舍的人,天生就会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现在就办,不必等开春,不劳动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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