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次数叠加,时间线拉长,那么出现反叛的节度使就会是大概率事件。北庭都护府,当年开元中期的时候,不也出了刘涣谋反案么?
那时候的基哥可不昏庸啊!
边镇出叛将,在大唐属于寻常事。能不能镇压叛乱,才是考验国家实力的金标准。
李嘉庆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河北乱是迟早的事情,以前武周时期就乱过,以后一定会乱,只是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时候,具体由什么事件导致矛盾爆发。
看得清楚这些的,并不止他一人。
“本节帅也是近期才想通了一些事情。
守住汴州,便可救国家于一时。某之心愿,不在乎个人得失。”
方有德轻叹一声,心中万般感慨,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
大唐的问题是河北么?是,又不全是。
大唐的问题是李林甫、杨国忠、杨玉环等人么?是,又不全是。
大唐的问题是基哥么?是,同样又不全是。
大唐的问题是募兵制么?还是一样,是又不全是。
此刻方有德的内心非常迷茫,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大唐?他心中已经没了答案。他已经为大唐做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事情,但却还是看着大唐一步步滑向深渊。
我真的做错了么?
方有德扪心自问,没有人给他答案。
“节帅,您似有心事?”
李嘉庆疑惑问道,他发现今天巡视运河的方有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无事,不过是忧国而已。”
方有德摆了摆手说道。
“节帅,天塌了有圣人顶着啊,您又何必操那份心呢?”
李嘉庆迷惑不解问道,他不明白,方有德都这个年纪了,还想什么国家的事情作甚,这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嘛。
“圣人……唉,圣人啊。”
方有德摇头叹息,不再言语。
……
“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们的朋友,一种是我们的敌人。
以后你们在办事之前,要想明白,涉事的人到底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的敌人。
对朋友就要有对朋友的态度,要讲公平公正公开,不要欺辱朋友,不要把朋友逼成敌人。
对敌人就要旗帜鲜明的反对,要消灭要不留情面,不要含含糊糊的弄不清自己要做什么,不要让我们的朋友搞不清我们自身的立场。
更不能跟敌人妥协勾结!
你们看看,本节帅就去了一趟龟兹镇,庭州这边居然搞出这么大的破事,把某这张脸都丢尽了!
庭州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那是我们远征军的大后方,从庭州往西走,就没有大城可以补充辎重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给丘八们发军票,是让他们在庭州强买强卖的吗?你们就真不怕等远征军出征以后,庭州这边的百姓闹个民变,断我们的粮秣?到时候饿死你们这帮不长心的!
这次赔出去的河西交子,全部从将来犒赏三军的财帛里面扣除,不单独惩罚个人。一撮人犯错,所有人担责!”
庭州内城的府衙大堂内,方重勇拿着一根细木棍,指着白板上写着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着在场的将领一阵乱喷。
“节帅,末将跟您一路去了龟兹镇,压根就不在庭州啊,就这也要受罚啊?”
何昌期一脸委屈抱怨道。
“傻逼!傻逼!你这个傻逼!”
不远处的五色鹦鹉扑腾着叫嚣着,想要飞起来,却又因为脚上套着铁环飞不动,不得不回到原本站着的木棍上。
“呃,那个谁,把这畜生带到后院去吧。”
方重勇眼角抽搐,无奈指着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生,忽然之间记不起来叫什么名字的将领说道。
那人叉手行礼,忍住笑将五色鹦鹉带出了府衙大堂。
“这次银枪孝节军无人强买强卖,所以就不受罚了。但其他各军,一视同仁,只要军中有一人犯错,即视为全体犯错。”
方重勇义正言辞说道。
“节帅,处置犯错的士卒,自然是无可指摘。可是没有犯错的也要受罚,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段秀实继续劝说道:“更何况大军出征在即,如此……”
“如此就更要让那帮无法无天的丘八们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什么叫军队是集体!
有人犯错,他的袍泽却没有站出来阻止他们,事后也没有向主官举报他们,这就是包庇,与犯事之人同罪!
这次让他们长个记性,下次看到同僚作奸犯科的,别以为装作没看见就能置身事外!”
方重勇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这下段秀实也没活说了。同奖同罚,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是长久以来能打的军队都普遍共有的军法。
正在这时,管崇嗣带着几个百姓走进大堂,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箩筐,整整几个大箩筐,里面全都是方重勇前世被称为“哈密瓜”的瓜果,乃是西州、庭州、伊州等地的特产。
庭州不缺日照更不缺水源,有哈密瓜自然不算稀奇。不过此时哈密瓜被基哥起名为“御瓜”,名头极大。这些瓜按本地物价差不多十贯,要是送到长安,价格翻十倍都不止。
“这是……”
方重勇一脸疑惑看着管崇嗣,他好像没有下令采买哈密瓜啊。怎么就堂而皇之的把这些瓜送到府衙了呢?
“方大使,您来了庭州以后,拨乱反正肃正军纪,还亲自一家一家的登门道歉,赔偿损失。
这些都是庭州百姓的一点心意,送点御瓜给您和安西远征军的官爷们解解渴。”
一位穿着锦袍的老头对方重勇行礼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百姓的心意本大使收到了,礼物是万万不能收的。这样吧,天气热来回搬运麻烦,本大使就擅自做主买下来。”
方重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十贯的河西交子,递给那老头说道:“买东西是一定要给钱的,不然就成土匪了。敢问老人家姓谁名谁啊?”
“老朽乃是庭州官学教习,方德!”
这老头恭敬行礼说道。
哈?
在场丘八们面面相觑,差一个字,就能当方大使的爹了,这老头不会是故意过来骑脸输出的吧。
方重勇也是有些尴尬,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将交子强塞到对方手中,顺便把那些送瓜的百姓,都客客气气的请出衙门,回来以后对何昌期问道:“本节帅刚刚说到哪了?”
“呃,说到……吃瓜,对,刚刚说到吃瓜了!
天气好热啊!节帅,我们现在把这些瓜都开了吧!”
何昌期一脸嬉笑,指着大堂中间摆着的几个大箩筐说道。这玩意在长安卖得死贵死贵的,如今可以敞开吃,那还不吃个爽啊!
“吃个球的瓜!老子刚刚是想说你们跟瀚海军斗殴那件事!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方重勇指着何昌期大骂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