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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秦风睁开眼睛的时候,王安若也不约而同地睡醒了。
她缩在被子里打眼看着秦风,见他也醒了,便抿唇笑了笑,很娇憨的感觉,跟她的如今准天后的身份和冷艳的人设一点都不符合。
秦风也跟着笑,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好生小心着不扯到她的头发,揉了揉她的脑袋。
也只有在自己眼前,她才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吧。
秦风开口询问:“晚上才是电影节开幕式,起这么早?”
王安若便反问:“为什么起床非得是为了电影节呢?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想浪费……上午我们可以出去逛逛的。”
秦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油嘴滑舌。”
王安若不乐意了,嘟着嘴反驳:“只有你说那些肉麻的话才叫油嘴滑舌,我这叫真情流露!”
“搞歧视?”
“明断是非罢了。”
王安若假意哼道,然后翻身坐起来穿衣服,秦风便扯来被子给她披在肩上。
就这么一小会说不得就会遭不住冷气着了凉,毕竟是女孩子,不比男人抗冻。
秦风倒也不跟她犟嘴,哪有女友讲道理的?
谈恋爱还讲道理,那这恋爱该多无趣……反正她又不是作妖的性子,小打小闹任她去。
醒了以后王安若照常洗漱,秦风方便得很,刷个牙摸一把脸便神清气爽,反正他是搞不懂为什么梳妆台上有那么多瓶瓶罐罐,每一个还都有用处……
他只需要一块舒肤佳肥皂和一瓶秋冬时节用的大宝就能应付所有时间。
热好的油锅煎上两片培根,洗干净的西红柿被切成片,上面还带着些许水珠,面包机发出叮叮的响声,又一顿营养丰盛的早餐便准备好了。
王安若也曾全程观摩过秦风做饭,简单的早点并不复杂,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和秦风做的大相径庭,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秦风做的饭就是好吃。
是爱屋及乌还是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王安若并不清楚,但只要他还每天给自己做饭吃,弄不懂也没关系的。
吃过了饭照例是不打算立马出门的,王安若今天破天荒入侵了秦风的书房,她发现在这里看书比在阳台上支一张躺椅要舒服很多。
或许是和琳琅满目的书本有关,书香气息总让人感到沉浸。
“嘴上说着懒得照顾花草,但这几盆花你不还是天天浇水?照顾的比我阳台上那些还好呢。”
王安若坐在书桌前,将手里的《朝花夕拾》反扣在桌上,站起来探着身子去看书架上摆着的那几盆花。
花盆底下放着托盘以防浇水从泥土里渗出来,王安若轻轻捧起那盆花仔细看着。
秦风在她身后扫地,望着她那深情的眸子和俊美的侧脸,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后半生该是幸福的。
突然,他一挑眉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个恶作剧。
于是他缓步走到王安若身后,贴过去下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毕竟是伱给我的花,不对它负责也得对你负责,不是吗?”
王安若脖子缩了缩,女孩子的身体很敏感,尤其是脖颈和耳后。
那些青葱记忆里的娇羞少女,甚至会因为这一口气身子抖如筛糠,瞬间便僵硬起来。
她还好,已经不是少女了,所以缩着脖子略有恼羞地转头看向秦风。
岂料秦风变本加厉,直接上手扶着她的腰一使劲,便在王安若的惊呼声中将她抱到了桌上坐着。
王安若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膝盖顶在秦风大腿两侧,手指捋过自己的发梢显得跟娇羞。
“你……”
这个姿势实属暧昧,若是他只想着凑上来索个吻,那还在王安若的接受范围内。
若是他欺身压上来自己该怎么办?
王安若心里扑通扑通跳着。
她心想在桌上还是没试过的,虽说万事都有第一次,要勇于尝试,可是……
待会还得出门呢!
自己刚洗的澡,再去洗一次皮肤都要搓红了。
秦风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坏坏的,往前一步贴上来,更是让王安若羞得把头歪到一边去,不敢对视。
“你别……”
她刚欲有什么动作,膝盖已经被秦风的手撑住了。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发梢,王安若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于是她索性把眼睛一闭。
在桌上就在桌上吧!
大不了待会再洗一遍澡。
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不错,最好是自己再主动一些给他留下点印象深刻的记忆,看他以后在这间书房里写作的时候还能不能坐怀不乱?
哼哼……
王安若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大有种狐妖见了在破旧寺庙里念书的书生想去将他染上色的感觉。
一秒,两秒,三秒……
可过了片刻,别说是那一双跟装了定位的手出现在自己身上了,就连一个吻都没有,让王安若悬着的心一直就这么落不了地,反而痒痒的。
于是她悄悄睁开眼,没人?
眼睛慢慢睁开,却见秦风低着头在扫地。
她人愣住了,合着你把我抱上桌,是嫌我耽误了你扫地啊?
再反观自己刚才的娇羞和想入非非的画面……
“刷”的一声,《朝花夕拾》划过一道抛物线,被秦风牢牢抓在手里。
他笑着把书合上放到旁边的书架里,就见王安若坐在桌上蜷着腿,两只手抱着头把脸埋在膝盖上。
他走过去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胳膊,换来一阵瓮声瓮气。
“流氓。”
秦风弯下腰从底下看,看见了王安若撅着的小嘴。
这让他想起了上小学时候的女同学,往桌子上一趴,班里的男生就赶紧过去偷着看,看看是不是真哭了,真哭了就开始慌,没哭就又都哄笑着跑开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哭了就是大事,没哭怎么都不算大事的。
“哭啦?”他故意问。
王安若松开手、抬起头来,憋着小嘴看着他,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她点点头,但其实脸上哪有泪痕?
连个泪花都没有。
但秦风还是象征性替她擦了擦眼角,“要不怎么说咱方大小姐能是顶流呢?这演技就是一流。”
王安若抬起手轻轻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撒着娇:“扫地扫地,就知道扫地……我要出去逛街!”
“好好好。”秦风无奈笑着:“今天晚上都要走红毯的人了,现在耍起性子来跟小孩似的……今晚出席电影节你也这样耍无赖哈!”
“今晚是今晚,应付工作其实很累的,虽然演戏和上电视我挺喜欢的,不过爱好成了工作一样很累。”王安若破涕为笑,突然伸出手,“我懒得走,抱我去换衣服。”
秦风把扫帚放在旁边靠着书架,一下子把王安若拦腰抱起来。
“想去哪玩?”
“去逛小吃街!”王安若伸出手摆了个超人的姿势:“然后去一趟都市豪庭!”
秦风想了想,也是。
虽说是晚上走红毯,但今天白天估计人都已经来齐了,未必会赶早,但中午想来认识的人就落座的差不多了。
自己跟安若在观海,电影节也在观海举办,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东道主,客人都来了不去见见也说不过去。
“王叔他们应该不去吧?”秦风问道。
王安若点头:“我爸跟大伯应该是不会去的,我大伯就不说了,我爸替我考虑也不会参加的,当观众都不会,为了避嫌嘛。”
秦风抱着她,她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子:“你是不是还没走过红毯?”
“没有,之前我都不参加这种盛会的。”秦风笑道:“你是不知道作协邀请了我多少次,每年大大小小的作家盛会都会给我发邀请函,有纸质的有口头的,我还记得最隆重的一次是全球性质的科幻访谈会,那邀请函都是烫金的。”
“那你下午跟我走,去公司让化妆师好好给你打扮一下。”
“我自己打扮很丑吗?”
“不一样的。”王安若摇头:“走红毯要化舞台妆的,虽然你素颜已经很帅了,但能精则精。”
“是不是会上杂志封面?”秦风调侃。
王安若伸出手,在秦风的双眼注视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杂志得专门约稿,不过肯定会上新闻头条。”
秦风也不恼,因为王安若弹完了会自己给他揉一揉,略带冰凉的小手在额头上轻轻的揉搓着。
“上头条也不错。”他思索片刻,笃定的说道:“头条比杂志看的人多,说的话也会被更多人听到。”
“你以前为什么不图出名呢?”
“我以前只想赚钱。”秦风深深在王安若发间嗅了一口:“现在,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俩要结婚了。”
——
今天要的就是一个张扬,所以秦风开出了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倒不是说红色的法拉利不惹眼,而是那辆车三天前就被李晓云给借走了。
虽然是王安若的发小,可是李潇潇这个艺名远不如方念薇来的有知名度,她常年出演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片子的女二,不管是名气还是财富都有欠缺,再加上家底也没有王家这么殷实,日子过的也算紧巴。
她买的车,就更偏向于性价比了,跑车显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但今晚是金鸡百花电影节的开幕仪式,全国各地的媒体都会齐聚观海,所有人都绞尽脑汁要在聚光灯下造势,越是抓人眼球,流量便越高。
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开超跑来逛小吃街,在整个观海市也只有我们秦大作家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还不是你说今天不能低调的?”秦风想了想,然后笑着说:“不过这确实是我能做出来的事。”
他把车停在小吃街的门口,正值中午其实小吃摊基本是不开的,好在这里离着写字楼群很近,中午那些白领们是要吃饭的,再加上还有一些租了门头的店铺全天候开业,想吃个尽兴倒也不难。
车是肯定不让进了,小吃街的两侧入口都有特意修的石墩,只能在路口停了车。
不过就算是让进秦风也不会开车进的,所谓逛街又不是纵马长安,何必那么着急?
“你说他们那些穿着衬衫的白领们平日里都会在街边门头吃午饭吗?”
王安若看向几个神情木讷的男人走进了路边的牛肉汤铺子,要求穿着带领上衣、长裤过膝,一看就是附近写字楼上班的。
秦风顺势望去,轻叹一声:“不是楼下小店就是外卖,不要以为白领是什么光鲜形容……二十年前倒是高端,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搬砖罢了。”
他摊了摊手补充:“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搬砖赚得多。”
王安若静静听着,两只小手背在身后。
她喜欢听秦风说这说那,从历史说到昨天,从国外说到国内……总之只要他在跟自己聊天,那便是好的,无关聊些什么。
“我想吃那个。”
走着走着,王安若突然站定,指了指前面。
一家卖炒货的铺子,连同着糕点什么的都有卖。不过这种店铺主打的还是糖炒栗子和冰糖葫芦,其他的只是其次。
“想吃就走呀。”秦风笑她怎么反倒停了脚。
紧接着王安若便从包里摸出两只口罩,递给秦风一只。
“万一被认出来,就不能好好逛了。”王安若吐了吐舌,紧接着戴上口罩,兴奋地一路小跑过去了。
秦风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口罩,心想明星出门还怪麻烦的。
戴上口罩过去的时候,王安若已经在跟店家买东西了。
看得出来这家店口碑还不错,临近中午了居然围了不少人,王安若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炒栗子怎么卖呀?”
“二十一斤。”
“一斤有多少?”
老板娘抬起头来看向王安若,笑了笑:“不常买东西吧?”
王安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老板娘装了一袋一斤的给王安若试了试重量:“这就是一斤。”
“我的好了吗?”
“马上马上。”
老板娘赶忙又装了些,递给旁边的客人,里三层外三层满是人。
王安若思索片刻说道:“那给我装两斤吧。”
“行,小姑娘你稍等啊,前面马上就装完了。”
王安若便抽空打量着这家店铺,看来是有年岁了,墙壁都已经泛黄,后面那台陈旧的炒栗子机应该是这间店铺里最新的东西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奋力翻炒着砂锅,只一台炒栗子机居然还忙不过来,可见生意火爆。
“小姑娘,给你。”
王安若接过栗子,只来得及说了声谢谢,就被挤出了人群。
秦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蹦一跳跑过来。
“我买了两斤,够咱们两个吃好久了!”王安若拎着袋子笑的开心,眼睛眯了起来。
秦风呵呵笑着:“两斤栗子下肚,你今天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王安若拿出一颗栗子轻轻剥开,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先递到了秦风嘴边。
“啊~”她张着嘴,跟哄小孩似的让秦风照着学。
秦风笑意更甚,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心田。
可还没等他张嘴,王安若突然大叫一声“坏了”,转头就往店里跑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给钱!”她一边跑一边嚷。
周围的顾客闻言纷纷朝着王安若看过来,等消化了这句话明白她是特意回来付钱之后,原本围着的客人居然都自觉闪开了。
人们对于这种有良心的行为,多少还是认可的。
老板娘一愣,抬起头来,也是怪尴尬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你看我,忙的也给忘了。”
王安若一个劲地道歉,然后连忙掏出手机扫码。
周围有客人调侃:“你这一天卖得有几百斤炒栗子吧?肯定不止这一个忙忘了的。”
老板娘深以为然,叹气道:“可不是!这几天就只有这个小姑娘自己回来给钱的。”
听着支付宝到账的声音,她连忙拿着小铲子又装了一小袋炒栗子,“小姑娘你别急着走,这些送你,真是谢谢你啊!”
王安若连忙摆手谢过了老板娘好意,笑着拎了拎自己手里的纸袋:“怎么谢我呀,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嘛!不用了,好不容易炒的,您留着卖吧,我这些也够吃的。”
说完她转头就走,老板娘望着王安若的背影发自肺腑说道:“这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人家戴口罩呢。”旁边顾客笑道,“你怎么看出来漂亮的?”
“眼睛露外面呢。”老板娘笃定道:“笑起来跟两个月牙似的,绝对漂亮……而且退一万步讲,这种心善的姑娘也不会丑喽!”
在店门口目睹了一切的秦风嘴角微扬,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因为写作的习惯,他总是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往备忘录里记点灵感。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当时觉得肯定能记住,转头绝对就忘了……最常见的就是各类密码,甚至记下来若是不备注是什么的密码,回头也会一头雾水。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一句“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记在了备忘录里。
他说过要写一本写给王安若的。
“你在偷着笑什么呢?”王安若跑回来,看着秦风满脸狐疑:“是不是偷着把我忘给钱的糗事跟我爸告状?!”
“你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坏。”
秦风看着王安若抢走自己的手机,有种狐尼克任凭兔朱迪抢走胡萝卜录音笔的宠溺。
王安若看着备忘录里的那句话,冰雪聪慧的她当然明白是写她的,脸色一红,开始转移话题,掩盖自己刚才的诬陷好人。
“不愧是大作家,文采斐然。”
“不是我写的,摘抄罢了。”秦风收起手机,不假思索:“出自马一浮的《旷怡亭口占》。”
王安若闻言想了片刻,却对这个人名没什么印象。
秦风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现在认识也不晚,近现代诗人,引进了德语版《资本论》,是一位儒学大家。”
王安若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说道:“懂得这么多,那也是了不得了。”
“看书多罢了。”
“喏,大作家,偶尔让大脑放松一下,动动手指也是必须的。”
王安若将手里的糖炒栗子递给秦风,俏皮一笑:“每剥两颗允许你吃一个!”
她总是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的不讲道理,但也正是这样的王氏霸道,让秦风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于是俩人开始沿着步行街溜达,看看有什么其他想吃的东西,溜一圈到头了再回去,就该开车离开了。
秦风剥了栗子就递给王安若,王安若便看也不看,轻轻一扯口罩,将那颗栗子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便跟松鼠似的鼓起来了。
他喜欢看她鼓起腮帮子的样子,因为那样子不是在吃自己做的饭便是宣告生气了……
可即便是生气了也可爱,平时吃东西就更可爱了,跟个小兽似的,而且还猫舌,呼哧呼哧吹气既怕烫又想吃的神态百看不腻。
想到这秦风突然眉毛一挑,想到了个好玩的。
“你自己怎么不吃啊?”
“我不馋,馋了就吃了。”
“我全吃了可别哭。”
“不哭。”
王安若接过秦风递来的栗子,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
等她意识到手感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咔。”
一声很轻微的响声,带壳的栗子被咬了一口。
炒过的栗子壳很软,轻轻一咬便能开,不会伤到牙齿。
可这跟软不软其实没什么关系。
因为自己被耍了。
王安若用手接住那颗还带着牙印的栗子,先是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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