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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风驱车前往国家博物馆。
国博门前的那条路是禁止停车的，再加上正门只对游客开放，没有提前预约是不能进的，秦风便在国博办公楼的侧门见到了早早等待的周瑾。
进了园区之后，在侧门正前方有两棵松树，造型奇特且庄严，周瑾就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歪着头倚着靠背在看书。
那松树上的松针落在他的肩膀上都浑然不觉，秦风走到旁边的时候，周瑾都没察觉。
直到他伸手将落进周瑾脖颈里的一枚松针取出来，周瑾才回过神来。
见是秦风，周瑾连忙合上书，“先生！”
“等多久了？”
“刚到不久。”周瑾儒雅一笑。
秦风也跟着笑，“这本《剪灯新话》昨夜在你书房里看的时候，书签还插在第二卷上，刚才瞥了一眼，都看到尾卷了吧？让你久等了。”
周瑾闻言脸色憋红，夹着书，半天才憋出一句：“先生博学，看一眼就知道内容在书的什么位置。”
秦风摇了摇头，心想自己10级思维能力不说过目不忘吧，起码看过的书什么内容在什么部分还是了然于心的。
这《剪灯新话》也算是明朝比较有名的了，他家里有白话和文言两版，内容看够了就常翻翻，对照着学些古词古句。
“虽说圣贤书里说要诚实，但人情世故不算撒谎。”秦风拍了拍周瑾的肩膀，笑道：“我教你的第一课，不要读死书，有情商是好事……走吧，去见一见馆长，今天还是多亏了伱帮我约人，我得说声谢谢的。”
“先生不必跟我客气，当学生帮老师的忙可是天经地义。”
周瑾将书塞进背着的书包里，轻车熟路进了侧门。
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现在正是上班的点，办公楼里不少员工陆续到岗，看得出这种顶尖的旅游部门对于着装要求很高，秦风大量一圈，男的全是皮鞋、带领的衬衫，女士则都是职业装，少见他和周瑾这样便服的人。
于是很快他俩就成了焦点。
但很快秦风就发现他们见到周瑾之后很恭敬，自己这种外人进国博的办公楼，一路上愣是一个过来问的人都没有，比自己在观海电视台溜达都顺畅。
周瑾领着秦风左转右转，到了一处门口铭牌写着“宣传部”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周瑾推门而入，一个五短身材、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男人正在皱眉敲键盘，见周瑾进来，明显一愣。
“周少？”
“我来找馆长的。”周瑾说道：“昨晚在电话里，他说今天来得晚，让我到了的话先来找你。”
“周少有什么事吗？”
男人赶忙起身给周瑾让座，然后瞥了眼跟在周瑾身边的秦风。
秦风生的英俊潇洒，从样貌也看不出是已经奔三的人了，像是阳光帅气的大学生，这男人便把他当成了周瑾的朋友。
既然是周少朋友自然也得客气，给秦风也拉了张椅子过来，自己则在旁边干站着。
“是宣传博物馆的事，我听说最近有扶持项目，要大力发展旅游和文化宣传，馆长把这事交给了你们宣传部。”
“确实有这回事，周少消息真灵通。”男人挠了挠自己头发不多的脑袋，满脸愁容。
“只是经费不止给我们国博一边，隔着条路对面的午门、几十公里外的颐和园、还有年年人挤人的长城，总之首都哪家景区都要分点，一平摊就没多少了。”
男人叹气道：“经费少但要做出绩效来，我这几天写企划焦头烂额的……周少您是为了这事来找馆长的？”
周瑾看了看秦风，后者点了点头，他便跟男人说道：“我家先生想跟你们合作。”
“合作？”男人耳朵一动，先听了自己感兴趣的，又纳闷道：“你家先生？”
秦风站起来，笑了笑：“是我想跟你们博物馆合作，宣传旅游的事我来帮忙……算是来竞标的。”
“你是……”
“我叫秦无相。”秦风笑着自我介绍。
在他的眼中，男人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的过程几乎是慢动作的，因为表情变化而牵动的肌肉如此分明。
于是秦风不仅在心里感慨，出了观海的一亩三分地，秦无相这名字可比秦风好用多了。
“您是秦无相？！”
刚才还叫你呢，现在称呼直接就变您了，男人那副肃然起敬的样子看的秦风都觉得不自在。
“我们去会议室谈！”
男人率先出了门，在门口冲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喊：“那个那个谁，泡三杯茶送会议室去，把咱们重阳节准备的纪念品挑好的多拿几份也送过去！”
之后便客客气气领着秦风去了会议室，很快茶水和礼品都已经备下。
他丝毫不怀疑秦风到底是不是真的秦无相，周瑾领过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假。
“秦无相老师您好，我叫贺文兆，您叫我小贺就行。”
“贺主任您好。”
俩人握了握手，贺文兆两只手握拳放在桌上，拇指来回揉搓：“秦无相老师是来谈合作的？”
“是的，宣传传统文化这种事，我身为一个文人当然要出一份力的。”
“不愧是文化人，思想觉悟就是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高。”
贺文兆跟秦风寒暄片刻，试探性询问：“合作的事情我个人来说是同意的，秦无相老师回头让您的团队跟我们接触一下，把企划书和报价发过来，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去汇报给馆长，这事就算定下了。”
秦风微怔：“我的团队？”
“对呀，”贺文兆点点头：“宣传团队，不管是您名下的还是其他，只要是您介绍的，企划我优先看。”
秦风闻言便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是托了周瑾的关系过来走后门呢。
“我没有团队。”秦风笑道：“我真的只是想帮忙宣传，报价什么的我不熟悉，我也不缺钱，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这次换成贺文兆愣神了，“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写几篇文章帮你们宣传，不收钱，只希望贵方能允许我自由出入博物馆，如果有效果的话，到时候承认是我的功劳就好。”
“这……”
秦风一句话给贺文兆说懵了，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瑾，后者倒是淡定得很。
“先生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逛一逛博物馆，写几篇文章帮忙宣传，不收钱只要名声。”
贺文兆又挠了挠头，沉思了好一会。
秦风也不着急，慢悠悠喝着茶等他考虑明白。
“行吧，我待会让工作人员给你们拿两个工作牌，全天任何时间随意出入博物馆……但博物馆里的规矩必须要遵守的，不得触碰文物。”
贺文兆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和语气：“秦无相老师应该是聪明人，周少您也知分寸，文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且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损坏了谁都担待不起。”
秦风起身再次跟他握手：“我不会让贺主任失望的。”
秦风跟周瑾离开了，早上来的太早俩人都没吃饭，当师父的便自掏腰包请周瑾就近吃顿好的。
贺文兆在办公室里为了这件事左思右想，实在是弄不明白秦无相到底想干什么，听说馆长来上班之后，便急匆匆去了馆长办公室。
“馆长，馆长！”
“出什么事了，小贺你急成这样？”
馆长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刚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就听见贺文兆边喊边推门进来，皱眉问道：“周瑾找你说什么了？”
他是周家人的门生，虽然老师前些年已经逝世了，但做人要知恩图报，再加上老师生前很喜欢周瑾这个小孩，他跟周瑾关系就一直不错。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瑾跟贺文兆说了些什么，他才这么匆忙的。
可贺文兆却是摇头：“不是周少，是秦无相！”
“秦无相？”馆长一愣，“秦无相是……”
他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只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半会居然想不起是谁。
贺文兆连忙解释：“写科幻的，《水滴》、《球状电云》、《流浪地球》？”
“哦哦，是他啊。”馆长恍然，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事？”
“周少带着他过来……”贺文兆把会议室交谈的内容事无巨细告诉了馆长，这次换成馆长愣神了。
“你说这个写科幻的要帮咱们宣传？”
“还不要钱。”贺文兆补充。
馆长思索了片刻，拿出保温杯吹了吹热气，喝了口水，半天没说话。
贺文兆便小心翼翼询问：“我给了他俩工作牌，让他们在博物馆里随便逛，这事……”
“反正不要钱，就依着他们吧。”馆长沉吟半天，开口说道：“馆里有安保，那些文物的钢化玻璃子弹都打不穿，再说了周瑾这孩子也有分寸，随他们去。”
说罢馆长瞥了眼贺文兆，语重心长：“另外扶持计划的企划书赶紧做，尽一切可能去联系宣传团队，全国各地都行，只要能做出成绩……这次的扶持计划很重要，得拿出像样的成绩来，不然……”
馆长皱眉，表情苦恼。
国博参观是需要提前预约的，首都大部分景点都是这样。
过去几年，很多时候馆里每天三万人的预约名额都约不满，最近好不容易恢复一些旅游业经济了，但除了节假日之外的淡季，平日里想约满人数也得到下午才行。
贺文兆点了点头，郑重道：“企划已经在写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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