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硬接一马槊。
金甲将军不解:“小子,你我是敌非友,你为何对我手下留情!”
尚方斩马剑从将军眼前飘过,他有些诧异。
我闷声开口:“你看看剑身!”
金甲将军下意识看向剑身,剑身上光芒一片,在他的目光中,剑身上扭曲的文罗慢慢从剑身上跳下来。
“不好!”金甲将军,刚说上一声不好,就失去对自己灵体的控制权。
我握着剑身阴眼由剑身去往金甲将军的回忆中。
这是佛莱迪生前给我留下最后的能力,邪神入梦。
我也是在京城才掌握这种能力,能带着受到我攻击的人,来到他最恐惧的场景。
杀鬼要先杀心。
空荡荡的大殿中。
一个女人站在大殿之上,她微微抬头低眼看着地上的将军:“事已此,你可愿承认?”
将军低头:“圣人,我一生有错事不少,可只从降服与我大唐之后,我从来没有不忠之事!”
“这一切都是那周兴陷害于我!”
“求圣人放我与周兴对峙!”
武皇抬头于高塔中看向远处:“好美的洛城,只是以后没有多少时间看了!”
武皇长发落地,有白丝包裹着黑发:“你不必与周兴奏对,这里是非曲直,我自然已经查清,不然不可让你前来!”
“更不可能让你持箭上大殿!”
“怎么,你还想学那荆轲,图穷见匕?”
将军趴在地上,不复英雄摸样,身子在颤抖:“臣不敢,求圣人发落,黑齿氏有罪自当认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你对我有忠心,我是知道的!你明白我登基以来,很多人想把我拉下这圣人之位,可是他们没有这个能耐,他们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等着我衰亡!”
黑齿氏拜于地:“我愿意持箭为圣人扫清一切宵小!”
武皇回头,我在幻境中看见武皇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武皇,那样高贵,那样不可一世,不愧为天下共主。
她低头:“你愿意?”
“愿意!”
“黑齿氏果然忠心!”
“臣只忠心于大唐,忠心于圣人!”
“那是大唐重要,还是圣人重要?”
“圣人!臣愿意为了圣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黑齿氏,我很欣赏你!”
武皇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向前挪动,她已经很苍老了,老到连走路也没办法迈大步:“我让周兴派人把你的家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以后,你的孩子会是一个清白的人,他还可以做官,而且一定能做官!”
黑齿氏趴在地上,声音颤抖:“多谢,多谢圣人!”
“出去吧!记得你说过的话!”
“黑齿氏愿意为圣人永世冲锋在前!”黑齿氏从地上站起,一点一点退后。
我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但当我跟着黑齿氏出去那一刻,我与苍老的武皇对上眼睛,那一瞬间,我突然读懂恐惧。
黑齿氏踏出宫殿,一瞬间来到家里,他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坐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根绳子。
两个道人进门,看着黑齿氏鞠躬:“见过将军!”
“你们袁家长辈不敢来见我,还是我配不上你们?”
“哈哈哈!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我袁天罡还没有不敢见的人!”
有一道人从门外进来,我愣在原地,这道人我讲过,正是在风后山上见到的人。
可,我从风后山上回来后查阅过资料。
袁天罡在李世民时期就已经死了!
他是没有活到武则天时期的,那在我面前这个叫袁天罡的人是谁?
黑齿氏大笑:“你又转世了?算算,这应该是我见到你的第二个样子了!没想到啊!这世上真有不死的人!”
“将军,你不必羡慕我,我这不是奉圣人旨意,前来帮你!”
“你到底要把我变成什么怪物?”
“怎么能说怪物呢!”
“哼!程家小子,被你带上邙山之后,就变成了怪物,你现在不是也想要老夫的精血,喂养怪物?”
“不一样的,我虽然是修道之人,却也不纯粹,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无上大道!成仙,我只是先让将军帮圣人探路!”
“修道,你也不过是红尘中的可怜人吧了!”
“将军说的是,谁又不是红尘人,那么请将军自己上路!”
望着袁天罡,我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乱动,看他好似真注意不到我,我才敢抽出尚方斩马剑,指着黑齿氏的脑袋。
袁天罡回身,我看见他手举起,可是低头,摇头拂袖离去:“圣人还是不相信道门!”
我长舒一口气,手中剑插进黑齿氏喉咙里,送他灵魂一程。
梦中杀人,是佛莱迪基操。
可,袁天罡真能看见我?
他不要动手?
莫非是误会了,我手上的尚方斩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