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权,有势,媒体又如何。
但媒体的手,捞不对热点,爱碰他的私事。
如果没有沈婧,他实在懒得处理媒体,不在他事业考筹范围。
他滚烫的额头贴在沈婧脸颊,“明明是我想娶你。”
不得不承认,他磁性的声音带了点感冒鼻音,活生生定住沈婧。
明明只看到散发幽香的一束红玫瑰,可没看到他的戒指在哪,轻轻打趣,“求婚又没有戒指,你就这么用心?”
周律沉松开她,回头走下台阶。
带白手套的保镖已经懂事地打开黑色AMG的车门,拿出一本黑色圣经,疾步走到周律沉面前,捧给他。
沈婧沉默地看。
那本圣经经转周律沉的手,递到她面前,“戒指在里面,想娶你。”
贵公子是第一次求婚么,应该了,或许是烧得太厉害,一时冲动顺从本心,这场求婚也毫无准备。
没有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没有满地玫瑰花铺场,而是三更半夜,车队护送他过来,发着40度烧的他,手捧玫瑰,把戒指放在古老的圣经里。
那页白纸,是圣经里的经典名句,诗36.5。
神的信实,上达穹苍。
她能自主翻译过来。
耶和华阿,神的信实,世上说话最算数的存在。
戒指就夹在英文排列的字体中间。
如周律沉这个人,简单粗暴,没有弯弯绕绕。
不是他花不起大价钱铺张布置,他给她的零花钱都是大笔大笔挥霍。
只有他和她。
心口那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真实的又酸又涩,沈婧合上圣经,圣经在怀,扭头进屋。
她要关门,远没有周律沉有力气,门被他手掌轻松撑开。
“不答应?”
“你发烧了。”
门再次被他推开,沈婧抬头。
入目,周律沉面色沉寂,裁割流畅分明的下颚轮廓,绷紧到深刻。
“你冷静还不够么。”
沈婧红着眼,“周律沉,我看起来非周太太的位置不可吗。”
周律沉俯身。
淡淡扯开的唇角,冲着她来的,几分嘲弄,几分质问。
“你要什么,你说啊。”
沈婧平静地五个字,“我要周律沉。”
“人在这,也不够?”周律沉反问。
沈婧看着他的眼睛。
他眼眶越发猩红,两片薄薄的唇因他高烧,跟着殷红,靡艳感,撩女人心弦而不自知。
他却问,“看我这样你满意了么沈婧。”
沈婧动了动唇,“你从不会给人考虑的机会,必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沉默。
僵持
“20分钟。”
周律沉淡淡收回撑在门板的手,没进门,把玫瑰花放她怀里。
转身,就坐在入门台阶。
坐几分钟后,他伸手。
这一伸手是要烟和打火机,保镖摸了下衣兜,“您生病,少抽点。”
贵公子面前,这话没有任何约束力。
他就坐在那儿,一边手伸搭在膝盖,两指夹烟,孤寂落寞地抽,似戒烟的这几天瘾劲涌上来,一支香烟抽半截又换新的。
一生被阿谀奉承包围着长大的贵公子,骄傲如他,这辈子没被拒绝过,全在沈婧身上体验了遍。
正如此刻,周律沉盯看指间半明半灭的烟火,眼神空洞。
也不明白哪来的耐心坐在这里等她一句‘答应’,不爱惜命的抽烟。
沈婧要什么,他懂,不过一句承诺,他给了,她又犹豫了。
虽然他不信奉天主。
把自己交给上帝来约束了,沈婧还是没下定决心跟他一辈子。
分手后,她不也是和孙祁晏腻歪,他跟她计较了么。
一根不起眼的平安绳,到最后,还是他把自己的送出去给她。
她又凭什么每次都去计较分手后、不认识她前,他所欠的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