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小姐去那儿做什么?”安厌尴尬道。
余焕章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大致猜到了。
“去杀人。”余念冷然一句,迈步离开。
安厌心里咯噔一下,后又想到对方的身份是玄甲卫,猜测着应该是去执行公务了。
“余小姐公务繁忙。”
他跟上去说道,又落后余念半个身位。
“见到她了?”余念忽问道。
她说话总是这般简短,安厌一番思索才明白她的意思。
“嗯,在诗会上见了。”
“如何?”
安厌沉吟道:“如传闻那般,雒阳第一才女倒不是虚传。”
余念却冷言道:“这名号原本不是说她。”
安厌不由一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问道:“那这名号原本是谁的?”
余念没回答,只是往前走。
难不成……又是那个余晚?
安厌心里暗忖,这女人说话怎么总是云山雾罩的。
等穿过亭廊两人便要分别了,余念去内宅,安厌则会回自己住处,然就在亭廊转角之处,一道匆忙的人影却险些和安厌撞个满怀,那人影为躲避安厌,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是一个婢女,安厌并不认识。
她倒是认识安厌,连忙跪在地上神色惊慌地道歉:“婢子该死,冲撞了大小姐和安少爷。”
安厌并不觉有什么,但余念在此,他没急着开口。
余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么急干什么?”
婢女低着头说道:“婢子奉夫人之名,出府买些东西。”
余念却忽地俯身下去,安厌还以为她要掌掴这个婢女,却不想她的手却伸向了婢女的胸前交领处,那里有一封露出一小截的信封,安厌倒是没注意到,在余念面前他不太敢往别的女孩胸口看。
将信封拿出,跪在那儿的婢女却更加慌了:“大小姐!”
信封上也没署名,有火漆封口。
“这是什么?”
“是……是婢子顺道要寄给家里的书信。”婢女颤声应道。
一旁的安厌若有所思,他突然不太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为何署名都没有?”
“当时夫人传命……婢子匆忙之间来不及署名。”
余念直接撕开了封口,将里面的信件抽了出来,安厌注意到那婢女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安厌并未去看信,而是站在一旁特意将目光望向一边,他不想掺和,思索着要不要开口告辞。
身旁的余念却忽地发出一声轻笑。
“安厌。”
安厌第一次听见她喊自己名字,不由扭过头去,发现余念的脸上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愈发让人心底发冷。
她将信递了过来:“你也看看。”
安厌想说自己看就不合适了吧,但那信递到他面前,余念冰寒的眼又让他不能拒绝。
他接过信,简单扫过一眼,上面的内容却让他心神一震。
这哪是什么家书,上面满是暧昧之语,且用辞大胆放浪,分明是与人私通的信!
这信是谁的?
安厌看向跪在那儿的婢女,心想最好是这个婢女的,这样自己看也就看了,不会牵扯到自己什么。
“跟我来。”余念冷声说道。
婢女不敢忤逆,但面如死灰,安厌尚站在原地,很快被余念一个眼神看来,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三人进了一间无人的库房,余念还选了个周围无人的间隙。
“谁的信?”余念直入主题,向跪在那儿的婢女问道。
“是……婢子的……”
“你何时叫芸娘了?”余念却冷笑道。
书信的昵称落款,便是“芸娘。”
“就是……婢子的……”婢女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回道。
余念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她俯身低语道:“最后问你一遍,要是说实话,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继续拿着信出府,该给谁给谁。”
“或者,你全家一起死!”
一旁的安厌心里一阵发寒,这女人太狠了,刚才谈及去紫坊杀人时都面不改色,到底是军旅中人。
婢女果然被吓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余念。
“大……大小姐……”
余念面无表情:“谁的信?”
“是……是……是……”婢女面无血色,嘴唇发抖,颤颤巍巍吐出了几个字眼。
“夫人的……”
安厌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美艳无比的妇人。
余惊棠的续弦正妻,江氏!
余念的脸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直起身子,对婢女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婢女神色恍惚地起身,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放过了,按正常情况,她不该是被对方愤怒无比地拉到老爷面前,去指认夫人吗?
“你在等我反悔吗?”余念又说道。
婢女连忙收起那信,快步离开了库房。
库房里只剩了余念和安厌二人。
安厌无奈道:“余小姐为何要害我?”
原本此事与他无关,他不想掺和,他也不想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知情人,他不明白余念为何要这么做。
“我如何害你,不是自作孽吗?”余念却冷笑道。
安厌心下暗暗皱眉,说道:“这事本与我无关,是余小姐你非要拉我进来。”
然而余念却说出了让他脊背发凉的话:“和相府夫人私通的,不正是你吗?”
安厌神色一滞,猛然看向她的双眼:“你什么意思?!”
余念冰冷的眼盯着安厌:“我现在去找余惊棠告发此事,再让那个婢子指认你,你觉得你有概率活下去吗?”
“……”
在瞬间的后怕过后,安厌又很快冷静下来,他神色也变得不悲不喜。
“余小姐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对吗?”
余念扯起嘴角,两手环抱于胸前,她一如既往地美丽,但这份美丽似乎都是假象,拨开这美丽面纱,是一柄淌着剧毒的杀人刀!这是个极为狠毒的女人。
寻常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在玄甲卫,她那柄黑剑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了,人命在她眼里估计一文不值,这其中就包括他的。
余念冰冷的声音在安厌耳边响起:“你现在也知道了,那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要你去找她,把书信的事告诉她、威胁她,无论你想对她做什么,总之你要给我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