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那群好事者一定会把杨家当成星宿教势力……”
杨柏叶叹了口气:“此事,家中长辈早有计较,可世上无十全十美的好事,杨家既然掺和进这盘棋里,就不可能再想着独善其身,那群人愿意说就说吧,杨家管不了他们的嘴。”
“不,我的意思是,星宿教的仇家兴许会把怨恨转移到杨家上。”
这下,杨柏叶稍显惊讶,转念一想,沈鲤的思虑不可谓不对:“你看我这脑子,几乎忘了刘家那件事。”
刘家本是邬州的豪族,只因帮了星宿教,星宿教的仇家转而对付刘家,倾斜对星宿教的怒火,毕竟星宿教高手众多,他们不敢动手,而刘家不同,顶多有几位高手,他们联合起来剿灭刘家不难。
“刘家一家七十八口,俱被九星门所灭,即便秦羡卿领人以牙还牙灭了九星门,刘家七十八口人却不能死而复生。”
“杨兄,就算杨家有位二品大剑仙的老祖宗,也应当小心再小心,现今江湖是大年份,谁知道有没有星宿教的仇家,暗中突破进了二品,蛰伏一旁等待复仇!”
沈鲤着重提醒道。
杨柏叶揖手一拜:“沈兄弟几句话价值万金,为兄必定牢记于心!”
“对了,启封城离洛京虽说不远,但路上也用得着盘缠,这是一百两碎银子,你在路上用就行,别觉得为兄小气,之所以只给你百两碎银子,是因赶路时容易携带,我已经去信给洛京的表亲,她家世代经商,腰缠万贯,等你到了洛京,去找惠丰行,我那表亲必会让你在洛京大手大脚。”
“杨兄的表亲是做钱庄生意的?”
“哈,沈兄弟有所不知,星宿教在北隋没有钱财上后顾之忧,全靠着惠丰行的支持才行,要不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了钱财,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星宿教哪能扯起这么大一摊子事业?”
“惠丰行?原来如此,小弟就此和杨兄告别了。”
“沈兄弟一路顺风。”
“借杨兄吉言。”
翻身上马,扬起马鞭,落下,青骢马四蹄如飞,疾驰向洛京。
杨柏叶望着沈鲤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轻声问道:“舵主为何不出面送送他?”
上官喜的身影自一旁闪出,注视已经没了少年郎身影的方向,道:“谢令姜要是知道我将她的宝贝弟弟如此使用,定会找来痛骂我一顿。如果我再送送沈鲤,怕是舍不得他走,继续帮我完成几件任务,方才允许他离开。唉,实在是丈六金身使起来太顺手了。”
“舵主还怕谢令姜?”
“呵,怕,怕的很,谢令姜一去草原,必定借草原王庭的大气运,助自己突破二品,成就司命,从此之后,明悟己身、上体天心,只待她勇猛精进,自二品破入一品天象,就能得半个大逍遥。”
杨柏叶震惊道:“谢令姜年纪才多大?即将成就司命啦?”
“是啊,如今的江湖是个大年份,谢令姜成为二品,不是什么大新闻,真正的大新闻乃北隋、西蜀以及南吴三国,各有二品大高手证道天象。”
成就司命、证道天象,是江湖上对高手们突破境界的尊称。
……
上官喜念叨的谢令姜,咳出一口鲜血,终是明白何谓司命。
当她一脚跨进,顿时风云色变、雷光涌现。
站在百丈之外的草原王庭的宗王之一帖木儿,神情从轻蔑转为郑重。
刚刚尚是三品朝露境的女子,一脚踹开了司命大门,天下江湖,又多了一位二品大高手。
帖木儿攥着弯刀,徐徐靠近宛若杀神的谢令姜。
而在谢令姜四周,躺着数十位草原上的勇士。
有四品金刚七人、三品朝露四人、半步三品司命两人,剩下的,亦是血气悍猛的五品好手,谁能想到,闯入草原的美貌女子,居然做下了此等大手笔,一鼓作气杀了这么多王庭高手。
帖木儿并不怕,即便谢令姜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破进了司命境,同样不怕,甚至他还要和她厮杀搏命,瞧瞧究竟是中原的武夫厉害,还是草原上的勇士更胜一筹。
毕竟,他在司命境打磨了近三年,是时候放开手脚活动筋骨。
“长生天啊,请给予我勇气和力量。”帖木儿呢喃自语。
话音刚落,似乎得到了长生天回馈,帖木儿举起弯刀,身影一晃,下一刻就到了谢令姜面前,弯刀砍向她柔美的脖子。
帖木儿曾在大汗的王帐里看到过商旅送来的天鹅,他觉得,谢令姜的脖子就如天鹅的长颈,美的不似俗物,也脆弱如纸,不过帖木儿并不会怜香惜玉,弯刀下的女子终究是位二品司命境大高手,他不杀她,女子会要了他的命。
弯刀像是夜间钩月从天滑落。
只是未曾砍掉谢令姜的脖子。
刀下没了人。
充沛狂猛的气机,使得十丈内的草连根拔起,地面皲裂,迅速又扩大,犹如一场地震突然而来。
帖木儿转身。
看到的是一个拳头。
非常秀美的拳头。
以及谢令姜冷静到没有丁点波澜的眼睛。
“司命境与司命境之间,亦有差距,你见我,如见苍天。”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