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揭的是雷贺的底子。
杨柏叶看着雷贺,“雷舵主,沈兄弟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向星宿教保证,铜钱会绝对不可能这般做的。”
“雷舵主一个人的保证算不上什么。”沈鲤面无表情开口。
“是啊雷舵主,虚与委蛇的故事,已经听的够多了。”
“我该怎么做,方能取得你们的信任?”
杨柏叶打算让沈鲤先说,他来安抚雷贺的情绪。
沈鲤摇头道:“很难、很难,除非铜钱会完全退出启封城。”
“退出启封城?这……”雷贺难以接受。
“我明白沈兄弟的意思,他指的是星宿教当下不会对铜钱会落井下石,允许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启封城。”杨柏叶补充道。
李县尉抿了口酒水,思考着自己究竟该不该帮铜钱会说话。
若是星宿教不同意雷贺的条件,铜钱会得老实巴交的撤离,那样一来,不知星宿教愿不愿意让朝中重臣为其美言,好让他们和江湖势力狼狈为奸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兄弟,如果铜钱会撤离启封城,这也算是和约对不对?”
沈鲤朝李念正笑了笑,颔首:“对。”
“那么雷舵主说的两个好主意,星宿教不要了?”
“要。”
“啊?”
沈鲤端起酒杯,“毕竟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你们想想,我们真要下死手,怕是城中的铜钱会人员很难全身而退。”
“说的倒是实话。”李念正点点头,看向雷贺,“雷舵主还有什么话说?”
雷贺沉默下来,苦思冥想。
他考虑的更多是保全自己,不至于被副会长怪罪,丢了舵主的位子。
有了。
雷贺眼睛一亮。
“呵呵,两位且慢,我不过是说了两个好主意,尚有第三个好主意未曾说出口。”
“洗耳恭听。”
“第三个好主意则是为了确保星宿教相信我,我希望加入星宿教,成为星宿教在铜钱会的卧底。”
“……”
“?……”
别说沈鲤和杨柏叶了,连同李念正都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雷贺。
杨柏叶迟迟不语,他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需要仔细思量。
沈鲤径直问道:“雷兄说的是真心话?”
“简单,你们掌握我加入星宿教的证据就是了,倘若我以后言行不一,直接公之于众,铜钱会定然饶不了我。”
“雷兄说的是实在话,教人反驳不了。”沈鲤可谓心悦诚服,如此一来,铜钱会促成星宿教在洛京扎根、得到十万两白银,两桩好处,没了后顾之忧。
假设铜钱会暗度陈仓,要积蓄力量给星宿教来一下狠的,有雷贺这个卧底在,可以提前知晓,将计就计。
“就这么说定了?”雷贺问道。
“不知雷兄因何下了这般大的决定?”
雷贺苦笑道:“手下败将而已,不做如此决定,铜钱会饶不了我,再说了,我年纪不小了,过上几年就能金盘洗手、退隐山林,逍遥自在。”
“雷兄说的是正理。”沈鲤揖手,“请雷兄随我们走一遭,见一见上官舵主,星宿教在启封城的各种决定,皆出自于她。”
“稍等,我还有几句话想说。”雷贺松了口气,目光赞赏的看着沈鲤。
这少年郎比杨家公子会来事,思考的也足够多。
杨家公子谨慎是谨慎,未免把自己画地为牢,眼界不宽阔,分不清对于星宿教来说真正的利益在哪里。
依照雷贺的理解,独占启封城固然是一桩大利益,却无疑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江湖其他大势力不会愿意看到星宿教一家独享,必定群起而攻之,那时候,星宿教就陷入众矢之的,赶走铜钱会就得不偿失了。
少年郎唱黑脸,杨柏叶唱红脸,一人当恶人,一人当好人,但杨柏叶如同给沈鲤捧哏,只是配角,不是主角,所以拍板的人仍旧是年纪不大的少年郎。
“请雷兄直言。”沈鲤笑呵呵道,仿佛和他成了亲兄弟。
雷贺心底暗叹星宿教的这位天骄,不光修为上惊才绝艳,为人处世亦是挑不了半点毛病。
“星宿教在北隋朝中有位重臣,是不是?”
“据我所知,不止一位重臣。”
两人一问一答。
杨柏叶原想说几句话,心里微微一顿,熄灭心思。沈鲤是过江龙,他才是地头蛇。
没必要强出风头。
“沈兄弟知道哪几位?”
雷贺与李念正皆喜出望外。
“光禄寺少卿、大理寺司务。”
雷贺喜道:“光禄寺少卿苗鹤、大理寺司务陈汉青?”
“正是。”
杨柏叶不动声色。
旁人不知,他却知晓,光禄寺少卿苗鹤跟大理寺司务陈汉青压根不是星宿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