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激动无比。
活了!活了!
翻身上马,动作利落的远超以往。
刚想调转马头,疾驰于天地间,忽觉身体仿佛落叶,轻飘飘离开了马背,又狠狠摔滚于地面。
吐了数口黄土。
梅花夫人摇摇晃晃撑起身子,视线模糊看到少年和那捕快,双膝跪地,求饶道:“大侠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吧!只要大侠放了我……我,我我一定痛改前非……”
沈鲤失笑:“梅花夫人,痛改前非是需要分轻重的,犯下这般沉重的大罪,哪有痛改前非的余地?唯有把你绳之以法,方才算是祭奠亡魂。”
“我……我,大侠,我……我虽然年纪大了,身子保养的不错,您要是愿意,我愿意成你的侍寝丫鬟!”
“呵呵,梅花夫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野兽尚有求活之心,何况是人了!大侠!我有独门酿制梅花酿的法子,您饶了我,我可以为您赚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不必,钱财于我而言,够花就行。多了,反倒成了累赘,变作守财奴。”
梅花夫人绝望的瘫倒,瞬间想到一个极妙的点子,连滚带爬至少年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大侠,我的女儿长相颇佳,虽未到嫁娶之龄,媒婆却快踏破了家门,您放了我,我的女儿便是您的奴婢!”
“放肆!”沈鲤怒喝,“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的女儿倒了八辈子霉!”
不再和她废话,单手丢在马背,让捕快骑另一匹马,返回梅县。
街道行人注视凄惨的梅花夫人。
怕他们误会,随行的捕快连忙高声解释。
既然饕餮杀手已死,没必要掩盖梅花夫人的大罪。
“什么?!乖孙儿,快跟我说句话,爷爷觉得耳朵坏了。”
“梅花夫人雇凶杀了梅花侯爷等人??老天爷啊!不是真的吧!!!”
“假的!!梅花夫人的品行大家伙往日看在眼里,哪会是此等罪恶滔天之凶徒!!”
“放屁!狗官爪牙根本是在糊弄我等!!梅花夫人与其相公是何为人,我们还不知道吗?”
“老朽觉得蹊跷,事实果然如此。唉,可怜、可叹、可恨!”
“嘿嘿,叫你们不信老子的,老子早就说了,梅花夫人近些年愈发跋扈,为大家伙戳章盖印时,鼻孔都仰到天上去了!”
“雇凶杀了那么多人,恶贼必须千刀万剐!!!”
“孩他爸啊!你在天之灵听到了吗?官府抓拿住了真凶!!竟是你敬重的梅花夫人!”
“是那位少年杀了凶手,捉拿了梅花夫人?”
“胡说!什么少年,该称呼大侠!”
“大侠贵姓?”
“大侠可曾有婚配?”
梅县这两日好似煮沸的酒锅。
接二连三的大事不断发生,有的人选择不信,认为是官府的阴谋,有的人相信了,却忧心梅县的将来。
捕头早就听见客栈外吵闹的不像话,下了二楼,跑到街道,迎面撞见带着梅花夫人的少年郎。
“恭祝大侠平安归来!那饕餮贼人可是……”
“杀了,尸首还在道观,你带人去吧。”
“是是是……”
瞧着急不可耐的捕头,沈鲤喊道:“梅花夫人呢?”
“哎呀!怪我昏了头,小李,去将此恶贼关进县大牢!”
见沈鲤下马,忙走近搀扶着。
“百两银子依旧作数?”
“大侠说哪里话,作数!作数的!不过,须得抄了梅花夫人的家,才能给您,现今衙门里没那么多钱。”
“梅县的梅花酿都满足不了尔等的嘴?”
捕头笑道:“大侠说哪里话,衙门也是个大门户,里里外外都需要花钱。况且,朝廷近些年征税征的狠,县衙哪剩的下钱……”
“行了,随口一问而已,不必与我解释,我和祝姑娘就在梅县多住一日,明天再启程。”
“好,在下定然好生招待二位。”
进客栈前,沈鲤抬头看了看挂着的牌匾,叹了口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
梅花夫人为了一己之私,酿下这般恶果,真的值得吗?
又自嘲笑了笑。
天下事,不就那么回事嘛。
无外乎,功、名、利、禄。
翌日午时。
捕头亲自送来百两银子。
“大侠,祝您一路顺风……”
他带着两位捕快送沈鲤、祝红妮出了县城。
原本说,梅县知县说什么也得送两人一程。
被沈鲤婉拒了。
他是行走江湖,不是行走官场。
低调点好。
紧了紧背着的包裹,里面是捕头为其准备的干粮。
“沈公子,铲凶除恶的感觉如何?”
祝红妮笑问。
沈鲤哈哈大笑,策马飞奔。
“感觉……自在的很!”
她欢笑着追上。
这边,夏日炎炎,尘土飞扬。
那边的远方飘了浓郁黑云,眼看着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