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女儿,她岂会落至今日这步田地,为了你整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你这贼厮,如今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叫少侠杀了你!”
“呵,大可杀了我。”蒋灼脖子一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既然陈婉月为他患了相思,蒋灼是占上风的,完全能够利用陈栖风爱女心切讨价还价。
蒋灼心里打好了小算盘,他现今并未成家,陈婉月的样貌着实不错,称得上中上之姿,要是和陈栖风说好了条件,他是愿意八抬大轿迎娶陈婉月,从此金盆洗手,再借着陈家做点细水长流的买卖,总好过刀口舔血的绑匪吧?
况且,赵露清那里不需担心,少年郎说了,可以帮他讲和。
原本他是不相信的,觉得少年郎仅仅嘴上说说,当在客房,刹那间制服他,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另外,星宿教势力遍及天下,少年郎亮出身份,赵露清再飞扬跋扈也该思考下要不要得罪星宿教。
陈栖风气到浑身哆嗦,老成持重的管家走到身旁悄声说了几句,方才深呼吸数口,稳定下来。
老管家说的无外乎是蒋灼是在坐地起价,利用您的爱女之心,想要个好价钱。
陈栖风已经扔出去快一千两银子了,家里的钱剩的不多,叹息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蒋灼起身,作揖道:“在下尚未娶妻,本来想寻门亲事,可惜出身不好,又做了绑匪,更加不会有好人家看上在下。实不相瞒,若不是大侠出马,依在下的拳脚功夫,寻常江湖高手根本奈何不了在下……”
“你想做上门女婿?”陈栖风问道。
“非也,在下懂得耍刀弄棒,近些时日又积攒下不少银两,若是您点头,在下愿意洗手革面,带着弟兄们寻个正经买卖,过安生日子。”
蒋灼可以继续拉扯,让陈栖风多出点血,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万一真娶了人家闺女,眼下这般作为,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陈栖风看向沈鲤:“少侠,蒋灼的功夫当真不错?”
“何止不错,算得上厉害,宛水城胜过他的寥寥无几。”沈鲤说了句公道话。
陈栖风略微垂头,细细掂量,管家附耳说道:“家主,小姐那般样子您再清楚不过了。天下万病,唯相思最难解,不如同意了吧。并且蒋灼一表人才,不说出去,谁知道他是绑匪头领?”
陈栖风低声道:“唉,蒋灼此贼做了多起绑架,别人认出他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家主您想错了,既然蒋灼做了数次绑架,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张贴画像,不是恰好说明没人记住他的样貌吗?”
陈栖风心底一亮,即刻安下心。
随即向蒋灼道:“唉,既然如此,你随我来,去见见婉月吧……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沈鲤抱拳笑道:“恭喜。不知在下要不要继续留在府上?”
陈栖风撇过头去,指着蒋灼:“问他。”
蒋灼笑道:“为了我实在叨扰大侠了,将来有机会必定邀请大侠畅饮宛水城最好的酒水!”
“我等着那一天。”沈鲤大笑,他乐见好事,拱手朝陈栖风道,“在下告辞。”
管家一路送沈鲤到大门口。
临走时,少年郎忽然反身问道:“上次请的所谓江湖高手,应该正是老先生吧?”
管家措不及防,赶忙笑道:“少侠太看得起老朽了,老朽一把骨头都可以当柴烧,何德何能撑得起高手二字?”
沈鲤也就是随口一诈,他见老管家呼吸节奏顺滑,步伐平静有力,像是习武有成的高手。
“在下告辞,老先生请回。”
“少侠慢走。”
关闭大门。
老管家双眼微眯,冷笑几声。
真是一个狡诈如狐的少年,差点把他诈出来了。
上次陈栖风请的江湖高手不是他,但他确实算个高手,青壮年时行走江湖历经风雨,年老后退隐江湖,偶然结识陈栖风,两人相谈甚欢,陈栖风看他性格老实持重,便邀他进府先做了个仆人,后来一步步取得陈栖风信任,便坐上了管家的位置。
离开陈府后,少年郎四处打听赵露清将军府的位置。
赵露清乃宛水城名人,随意一打听就知道了。
“不急,先去吃碗打卤面。”
宛水城中,他就惦记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百吃不厌的打卤面。
顺着街道走向面铺,进门喊道:“一碗打卤面,多放肉。”
“客官请坐。”
小曦甜甜叫道。
面铺生意很好,位子快坐满了。
沈鲤坐在靠街的椅子上,抬头一看忙的脚不沾地的小曦,顿时眯了眯眼。
昨夜踏水而走的刺客,身材与小曦极为相像,稍稍感受她的气息,沈鲤猜的就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