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无力的回道:“谁啊?”
“还能有谁?是我。”
“沈公子啊,进来吧。”
“啊?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推开门。
她哪是穿好衣服,应该回到房间,直接躺下睡到现在。
推开窗户,换换新鲜空气,街上五花八门的叫卖声顿时传进来。
“关上!关上!吵死了。”祝红妮捂着耳朵嚷道。
“祝姑娘,你可知道宛水城为何叫做此名?”
“当然知晓,宛水城因宛水得名,且城中商贸繁荣,宛水画舫的名声,早已天下皆知。”
说完,她双眼大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画舫玩?”
沈鲤笑道:“听说宛水画舫多才子佳人,时不时举办诗会,我们怎能不前往凑凑热闹?”
“你会作诗?”祝红妮持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沈鲤这就不乐意了,暗道,小爷肚子里装着成百上千首诗词,随意拎出一首经过岁月检验的名诗来,吓死你!
“难不成不会作诗,就不可看热闹了吗?”
“走走走!我最喜欢热闹了,我们现在就去。”
“祝姑娘稍安勿躁,宛水白天无甚乐趣,只有到了晚上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们……现在吃打卤面!”
打卤面的店铺在城东,他们住的客栈在城西,少年郎已然急不可耐的想再去大饱口福。
经营那家店铺的只有两人,爷爷和孙女,爷爷天天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孙女却乐乐呵呵,未说话之前先笑开了花,令人心情愉悦。
沈鲤忽然后悔一直没问少女的名字,少女是他见过所有的女子中,笑容最为甜美的,犹如世上就没有能够使她烦心的事。
祝红妮像七老八十的老人,慢悠悠下床,“撇过头去!我穿鞋!”
“祝姑娘,我都进你房里了,难道还怕我看你穿鞋?”
“呵,此一时彼一时。”
少年郎默叹,靖节先生说的太对了,山下的女子既是老虎又是狐狸,令人徒然抓耳挠腮,想不透猜不透。
“走吧!我今天好看吗?”祝红妮俏皮问道。
“与昨日、明日一样好看。”
“哈哈……算你会说话。”
他的花言巧语,即便是听惯了的宋婉如仍然抵挡不住,何谈才相处几日的祝红妮了。
宋婉如和张婉月皆有一个婉字,宋姐姐相貌可谓沉鱼落雁,不知张婉月如何?
两人骑马穿梭街道,沈鲤凭借出色的记忆领路,祝红妮跟着,左看看右看看,以宛水城对比洛京,最终有了结论,宛水城的富庶繁华仅仅是比其他城镇好,远远比不上洛京,启封城也比不上。
“沈公子……”
“嗯?”
“我想吃糖葫芦!”
沈鲤骑在马上,问卖糖葫芦的老叟:“多少钱一串?”
“两文钱!客官要几串?”
“两串,给你四文钱。”
塞进嘴里一串,半转身递给祝红妮。
“甜吗?”他问道。
祝红妮不断点头:“甜。上次吃糖葫芦还是在两个月前,真好吃呀,百吃不厌。”
怕她鬼使神差说一句,甜、像你一样,到时候,少年郎该怀疑他们是不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家乡。
行人络绎不绝,顽皮孩童拽着大人的手,一个劲往前跑,他谨慎躲避着孩子。
祝红妮指道:“你看,那么多人围在一块!我们也过去看看。”
前方百步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众人还大呼起哄。
沈鲤好奇心上来了,刚行到旁边,骑在马上一看,竟是街边搭了一个台子,一位俏丽的女子在抛绣球。
祝红妮拍手笑道:“我喜欢看绣球择婿!”
只有他们骑着马,格外显眼,俏丽女子视线不经意落在沈鲤身上,自此再也挪不开。少年郎样貌俊郎,身材挺拔,看着年纪不大,却自有风流雅韵、潇洒无双。
祝红妮刹那间脸色转冷,左手牵缰绳,右手抓着沈鲤:“不看了,没意思,我肚子饿了,想吃你夸上天的打卤面。”
台上俏丽女子眼看少年郎被带走,赶忙抛去绣球。
祝红妮冷笑不断,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自马背起身准确无误接住抛过来的绣球,反手丢了回去。
俏丽女子看着滚落台子上的绣球,气的直跺脚。
要是男儿抢过绣球也就罢了,同样是女子接住,按照规矩不算数的。
在她弯腰拣绣球之时,祝红妮抓着沈鲤,两人骑马走开了。
俏丽女子气道:“今天不玩了,改日再说。”
两位奴婢垂头恭敬问道:“小姐是去将军府还是回府?”
“找我哥!叫我哥派人查一下那少年是谁!”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