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弟弟,实不相瞒,大哥忘记了。”
“……”
少年郎杀心已定,冷笑问道:“姓沈?”
“哎呦,对对对,姓沈,就是姓沈!!”大童拍手怪叫。
小童感激的询问:“小子,姓氏有了,字叫啥?”
“鲤,鲤鱼的鲤,沈鲤。”一问一答,少年郎如实相告。
小童开心的原地转圈圈,抱着大童喊道:“是他!是他!沈鲤!老佛爷答应我们,杀了沈鲤,送一百个品相极佳的少男少女,这下有口福了!大哥,我好激动!”
“瞧你没出息的模样,咱们兄弟在北隋何事没干过?才一百个少男少女就心满意足?”
“说及此事,我的心里啊,火气就烧的慌,若非那年轻牛鼻子,咱们兄弟仍在北隋逍遥快活呢!”
大童挠挠小脑袋,问沈鲤:“沈小子,你是不是天生金刚龙象身?”
沈鲤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童道:“是的话,我们兄弟得留你一口活气吸血,不然,味道上差些滋味。”
“说对了,小爷的确是天生金刚龙象身。”
“当真?”
“真的假不了!”
大童也开心的原地转圈圈,“小弟,一百个少男少女算什么?我们现在才是有口福!有天大的口福!吸干他!”
血蟥双童一左一右,步履一致,围攻沈鲤。
只在眨眼之间,双童就已一个跃起扑向沈鲤的脑袋,一个弯低身子攥着一柄小刀划向小腿。
这叫做双龙戏珠。
北隋铜雀台有两个四品高手,一经交手,猝不及防死在此招。
血蟥双童亮明手段,显然迫不及待饱饮少年郎热血。
怎会令两个老魔得逞?
松开握住凋朱颜剑柄的手。
接连不断后退,两腿颇有节奏抬起,闪避小童手里的小刀。
大童怪叫连连,拳头跟沈鲤硬碰硬,一打一的情况下,沈鲤占上风,趁大童不备,掐住脖子,如同扔小鸡一般,砸在支撑佛殿的柱子,撞烂三根,狗吃屎扑进佛殿内。
小童眼见不妙,蓦地停下动作后撤,等待大哥回来再联手围杀这不好对付的小子。
晚了!
施展自学的那式道家以法御剑。
凋朱颜出鞘,尾随小童。
大童骂骂咧咧跃出佛殿,睁大眼睛喊道:“小心!”
小童无可奈何,小刀砍在凋朱颜剑身上叮叮当当,那被血蟥双童当成软柿子的少年郎,比他的速度更快,就在小童身体一侧,拳头砸向眉心,此拳砸的小童闷哼,手上功夫慢了半拍,凋朱颜一剑刺穿其胸膛,握住剑柄,抽剑,斩于小童脖颈,适才还装腔作势、阴阳怪气的血蟥双童里的小童,人头掉地,又补了一脚,尸体飞向大童。
大童拦也不行,不拦也不行,只能让亲弟弟的无头尸首把他撞回佛殿。
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
血蟥双童这一对恶人,放在江湖上端的难对付,两人根本修为都是佛门神通,正正经经的金刚身,二人联手,寻常朝露境高手一对二,同样得败下阵,佛门金刚身防御力独步天下,没柄好兵器谁都头疼。
恰巧,沈鲤金刚龙象身,顶得住两人夹攻,还有名列天下剑榜的凋朱颜,可斩杀他们。
一手持剑,站在院中,佛殿供奉的菩萨金身巍峨高大,三头六臂手握法器,正脸面目慈悲,神态内敛,安详肃静,头戴宝冠化佛于其中,耳佩一对花瓣式圆珰,发辫顺脑后自然垂于两肩,左右两面为忿怒相,似要超度世间无数苦命人,也似要清除世间无数魔障。
此金身像为日月观音。
往日是卧霞寺香火最鼎盛的一处佛殿,香客口口相传,观音最灵,有求必应。
血蟥双童只剩下大童,抱着弟弟无头尸首,不经意间仰头望向日月观音,表情一怔。
观音金身正脸半眯着眼,慈悲的盯着他。
念起以前所作所为。
大童居然在无边悲痛之下幡然醒悟,几十年前学佛往事,历历在目。
“菩萨,弟子宰了殿外仇人,便永生永世伺候您。”
将小童的无头尸首放在蒲团上,恨恨攥着双拳,冲出殿外,运转所有气机,一拳捅向沈鲤。
江湖厮杀,忌讳仇恨蒙蔽,此般状态下,极容易破绽百出,不仅杀不了敌人,反而自己也搭进去。
在江湖上腥风血雨二、三十年的血蟥双童的大童,弟弟的死使他心绪混乱,管不了那么多,一心要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沈鲤讥笑的轻巧躲过,让大童威势绝伦的一拳落到空处。
递剑。
剑气扫净满地杂物,墙边那棵老树的新叶唰唰而落,伴随着剑气,卷向大童。
大童怪叫,低头看着露出胸膛的半截剑身,扭头恶狠狠瞪了眼沈鲤,气机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