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苦苦逼迫妾身的结果,便是妾身自尽。虽然是风尘里的卑贱女子,没遇见郎君前,亦也看不到希望,然而,妾身满心希望有生之年遇见得意郎君……”
“他不需多么的富贵,也不需多么的有才华,真心爱着妾身,妾身真心爱慕着他,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已算不枉此生来人世走一遭了。”
鱼白娘憧憬着。
世事无常。
她遇见了一位少年郎,少年郎好似天上下凡的仙人,一出场就是震动开禧城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鱼白娘因此事,心都融化了。
醉春楼的小厮在她房门前窃窃私语,那俊逸非凡、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君,看似以此诗赠给寇小婉,实则少年郎君是写给她的。
随后,陈六幺看出她的心事,直言,不如见一见那少年郎君,反正她是醉春楼花魁,是开禧城无数达官显贵朝思夜想的鱼白娘!
见一见他,兴许可以笑一笑,挥散积郁心田的愁云。
鱼白娘情不自禁掉下眼泪,“郎君,妾身真的想死在你身边,用我最美好的年华,留在郎君心里许多许多年。”
沈鲤张了张嘴,即便他有满胸满腹的花言巧语,现如今,一个字说不出来。
两人经过贵宾居住的房舍。
不知何故。
此地一样在交战。
气息驳杂,不只有两位、三位四品高手在厮杀。
少年郎顿感一道气息是宋婉如。
刚起了去帮帮她的念头,想到中了罗汉拈花的朱慕蓉说的秘辛,只能重重一叹,继续前往太子别院。
当时听闻太子遇刺,秦羡卿御剑而去,如果她没在那儿,沈鲤是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了。
就在此刻。
卧霞寺陡然浓烟滚滚。
紧接着火光冲天,凶猛火蛇狂舞乱撞。
他们相离卧霞寺并不远,僧人的惨叫哀嚎声,历历在耳。
“抱紧我。”他道。
鱼白娘垂头靠在他的脖颈处,双手稳稳环抱。
搬运气机,犹如一匹传闻中的汗血宝马,冲向太子别院。
等他到时。
此前几乎将太子府内院复刻一遍的别院,已经墙倒屋塌。
幸好,秦羡卿就在这儿。
和她站在一起的是个老和尚。
两人似乎刚才交过手。
老和尚面色泛着金光,却神情疲惫,伛偻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
秦羡卿一手持剑,剑刃沾着血,血液亦是泛金。
齐齐转头,凝望大步飞驰的沈鲤。
除了两人之外,地上躺满了尸首,太子前来卧霞寺率领的龙武军,尽数死净。
“怎么回事?为何不听从我的安排?”秦羡卿动怒了。
眉眼流露一种疯劲。
沈鲤放下鱼白娘,低声道:“你就在这里,一步不要动。”
心知现在不是表白的时机,她颔首:“我等你。”
走上前。
老和尚对他格外警惕,气机调转,一个不好便要重新厮杀一番。
二品高手的一举一动,都让沈鲤心惊胆寒,不像是太子派那位跌境且重伤的老者那般,而是如同背负一座山,举步维艰,内心的惶恐,恨不得掉头就跑。
开禧城外大渎河畔,赵汝愚曾和乔白素有过交战,两人皆收拢气息,以免误伤他人。
如今,直面二品高手,或许老和尚还是那种顶尖的强者,方知金刚龙象身在这等存在眼里,不过是一张纸。
“秦姐姐,有极其重要的事。”
“说。”秦羡卿一改两人回房舍时的温柔,变得惜字如金。
少年郎看看老和尚。
“他是竹禅师,吴主最信任的心腹。”她解释道。
沈鲤压下吃惊,忙将朱慕蓉那些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省却恒妙大师、兰贵妃两人动向。
竹禅师忽然吐了一口血,问道:“贵妃娘娘呢?说!”
沈鲤看向秦羡卿。
她点点头。
“娘娘与恒妙大师两人上山了。”
竹禅师听后,思虑片刻,叹了口气:“秦羡卿,你我半斤八两,这一站就此作罢,回去告诉你们的教主跟赵汝愚,不要太猖狂!”
他纵身一跃,霎时不见,沈鲤忙扭头,但见竹禅师出现在十丈之外,又一跃,离卧霞寺愈来愈近。
秦羡卿显然发怒了,疯劲迟迟缭绕在脸上。
少年郎清楚的很,如此状态的秦姐姐,最好别说话,千万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顺手教训他一顿。
“你做的不错。”
出乎他意料的,得了秦姐姐一句夸赞。
秦羡卿看了眼鱼白娘:“离此地十里外,有两辆马车等着,让鱼白娘乘坐一辆去逢州。”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
“是。”
“等送完鱼白娘,回卧霞寺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