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
完颜宗隽顿时不干了,正欲开口反驳,却被完颜宗辅一个眼神制止。
还是那句话,猜测归猜测,可如果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陷。
这反而给了完颜宗翰机会。
完颜宗翰大度的摆摆手:“看在斡鲁补的面子上,我不与他计较,开城。”
“元帅见谅,二哥死因不明,如今正在调查,凶手极有可能还潜藏在城中。待过些时日,查明之后,元帅再来吊唁也不迟。”相比于完颜宗隽这个愣头青,完颜宗辅就显得沉稳多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反正不管怎么样,短期内是不可能放完颜宗翰入城的。
他的威望太高了,一旦入城,后果不堪设想。
“呵。”
完颜宗翰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一眼完颜宗辅后,双腿一夹马腹,手勒缰绳,驾驶战马掉头离去。
目视三百骑兵卷起阵阵烟尘远去,完颜宗辅微微松了口气。
他虽用调查凶手的借口阻挡了一次完颜宗翰,但却无法阻挡第二次,必须尽快整合东路军。
待完颜宗翰离去后,完颜宗隽再也憋不住了,怒道:“三哥你这是何意,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就是他下的毒手。否则凭二哥的体魄,为何会突然暴毙!”
“你有证据么?”
完颜宗辅冷冷地问道。
“……”
完颜宗隽一时语塞。
“讹鲁观,我知晓你与二哥感情深厚,我也一样,可是这次你太冲动了,如果粘罕用此事大做文章,该如何应对?”完颜宗辅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我都是亲兄弟,二哥的家业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完颜宗隽面色一喜:“三哥愿助我?”
“这是自然。”
完颜宗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会宁府。
完颜宗望之死,在金国京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尤其是京中太子派,简直如同天塌了一般。
完颜吴乞买起初也很恐慌,因为没了完颜宗望的制衡,完颜宗翰很快就会权倾朝野。
要知道,四名勃极烈中,有三人是完颜宗翰的坚定支持者,还有一人是中立派。
一军一政配合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成为傀儡。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稳住心态。
因此康公弼传回消息,齐国答应两国罢兵止戈,开通互市,并派遣官员出使金国,意在两国交好。
这对完颜吴乞买来说,是个好消息。
如此一来,他的朝中威望会提升许多,同时获得主和派的支持。
而且,完颜吴乞买从齐国的举动,隐隐品出了一些味道。
先前齐国皇帝还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要求金国道歉赔款,可忽然之间就变了。
很显然,齐国也不想完颜宗翰做大。
或许,可以与齐国合作。
念头通达后,完颜吴乞买很快下了一道旨意,以齐国使节入京,共商国事为由,召完颜宗翰入京。
在关键时刻,将完颜宗翰调离中京道一段时间,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
……
奥州,是整个倭国本州岛最富饶的地方。
虽然倭国最大的平原在关东,可关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除开地处地震带之外,每年都会遭受一到两次台风的侵扰。
这个时代,面对天灾没有丝毫办法,所以每一次台风,都是对农业的巨大打击。
而奥州则不同,绵延整个东北地区的奥羽山脉,如同一道屋脊,挡住了自太平洋而来的台风。
正是凭借着优渥的资源,藤原氏才能把持朝政数百年之久。
但如今,藤原忠通的日子却不好过。
齐军的战力太过强悍,数次交战,一触即溃。
尤其是海战,倭国战船在神舟战舰群面前,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完完全全是碾压。
短短十日,关东以及东北大半地区,都落入齐军手中。
更令他头疼的是,北海岛的虾夷再次卷土重来,似乎是配合齐军一样,四面夹击。
就在藤原忠通头疼不已的时候,一则消息令他彻底陷入绝望。
源为义降了,率领一众家臣以及麾下武士,献出驻守的出羽国,向齐军投降。
“八嘎!”
暴怒之下的藤原忠通,一脚踹翻矮桌,抽出腰间太刀,一阵劈砍。
很快,原本装饰雅致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一名家臣慌张的闯进来,口中大呼:“家主阁下,齐军杀来了。”
闻言,藤原忠通面色一变。
轰轰轰!
下一刻,炸雷般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他知道,这是齐军的火炮。
在火炮面前,宽厚结实的城门犹如纸糊的一般,正是靠着这件利器,齐军攻势也才会如此凶猛。
如今,火炮的巨响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梦魇。
“家主阁下,城门应该守不住,不如我们也……”
“八嘎亚路!”
家臣话音未落,便被藤原忠通的爆喝打断。
“我藤原忠通绝不会为家族蒙羞!”藤原忠通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罢,他跪坐在地上,一把扯开衣襟,双手握住太刀,将刀尖抵在小腹上。
倭国历史上第一次切腹自尽,发生在二百年前,而切腹自尽的人正是藤原氏的族人,名唤藤原义。
在当时,这件事引发了极大的轰动,也使得藤原氏被所有权贵和武士所尊敬。
而今,藤原忠通打算效仿祖先。
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始终不敢用力。
他没想到,切腹自尽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尤其是小腹感受到刀尖处传来的刺痛,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家主阁下,您千万不要冲动啊!”
就在他犹豫间,家臣猛地扑上来,急切的拉住他的手臂,试图夺过太刀。
“滚开!”
藤原忠通佯装大怒。
一番争夺后,手中太刀被家臣夺去。
家臣扔掉太刀,跪伏在地,声泪俱下道:“家主阁下,为了藤原氏,也为了家族后辈们,请务必活下去。”
“唉!”
藤原忠通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因投降而悔恨,还是因活下去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