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眺望着海岸线:“除了两人……海岸上似乎还有不少人?”
“不重要。”
施奈德摇了摇头,接着扯了扯嘴角:“我们可不是伊格利·萨巴那样的白痴,天策府的高级战力就那么多,要对伊格利·萨巴那个白痴提起公诉,他们抽不出多少高级战力来这边的。
都是一些凑数的罢了……估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住我们,毕竟没看到我们,就开始释放权柄能力了。
那些人就交给木槿新教和伊势神宫的人对付吧。”
“也是。”
卡伦·奥廷加想了想,回头看了眼从木槿新教和伊势神宫拉来的壮丁,觉得有道理:“那你要谁?”
“那位单黎吧,虽然她没成为天策,但听说她的权柄能力源典也是神明?”
施奈德露出残忍的表情:“我很好奇这些伪神的实力到底如何。”
卡伦·奥廷笑了笑:“那位于舟的权柄能力源典也是神明。”
施奈德摇了摇头:“但我对女人更感兴趣。”
“那打个赌吧,他们能拖多久?”
“三十分钟。”
“给他们个面子吧,一个小时。”
“行,赌注是一次觐见机会。”
“成交。”
两人完全无视压顶的厚重云层,以及刺骨的寒风,旁若无人地打起了赌。
谈笑风生。
不像是来入侵的,反倒更像是来春游的。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夏钺去世后,天策府到底有多困难。
“那就开始吧。”
施奈德舒展了一下身体,脸上再次露出残忍的表情:“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圣棺骑士!什么叫势不可挡!”
卡伦·奥廷笑了笑,正要应声。
“……要不,你们也跟我打个赌!?”
一道嗡里嗡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由远及近,快速飞来,转瞬间,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天策府天策,向载!】
卡伦·奥廷和施奈德看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刚准备说话。
“我跟你赌,三十分钟!”
但两人还没出声,左手边,另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同样快速逼近了过来。
【天策府天策,何夫!】
“我赌一个小时,给他们个面子!”
紧接着。
卡伦·奥廷两人右手边,声音跟着响起。
【天策府天策,朱钧!】
“赌注是什么?”
“今天的晚饭?”
【天策府天策,司马质!】
【天策府天策,许兹!】
“不。”
当五位天策从各个方向,将卡伦·奥廷和施奈德一行人围住。
最后一道声音响起。
这次是一道女声。
“赌注是……谁拧下他们的脑袋。”
【天策府天策,姬莘。】
当注意到天策府的天策不断出现……最后甚至连姬莘都出现在了面前。
卡伦·奥廷和施奈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算上没有出现,但确定在这边的于舟和单黎。
整整八个天策府高级战力!
而这些人可不是唐语。
如果只是单黎和于舟,一对一,两人一点都不怂。
但一对二,甚至一对三,一对四……那就是两回事了。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那么多天策?
“你们天策府疯了吗?”
卡伦·奥廷看着难得脱离轮椅,漂浮在不远处,脸上满是冷漠的姬莘,脸色难看道:“提起公诉后……完全不管!?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们连帝都都不要了吗!?”
“确实是疯了!”
施奈德呼吸急促,脸色同样十分难看:“用两个圣棺骑士换一个吗?你们会后悔的!你们帝都将会化作废墟!你们天策府将成为最大的笑话,你们……”
“说完没有?”
姬莘直接打断了他,脸上满是冷漠。
同一时间。
轰——
轰隆雷声响起。
一道道雷光冒出,如活物般运行在云层之上,向前绵延,接着突然向着尘世洒下了毁灭的分支。
无数雷霆从天而降,遮天蔽日,瞬间将两个圣棺骑士笼罩。
……
帝都。
太师屯。
陈鹿思从法院中走了出来。
而刚走出来,他就看到了几个发须皆白的老人。
一共七人。
他们安静站在刚刚项怡停车的位置,眼帘低垂,颤颤巍巍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但此刻。
无论是警备军,还是天策府的中坚成员,全都死死盯着几个老人,身体紧绷,十分紧张的模样。
陈鹿思虽然这两天补了一下课,大概了解了旧时代高级赋能者的情况。
但毕竟照片都是几十年前的,这会想分清楚他们是谁,还是比较困难的。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第三大队新任天策,陈鹿思是吗?”
这时。
看到陈鹿思走出来。
那七人中,其中一位拄着拐,老态龙钟,瘦骨如柴,几乎到了皮包骨程度的老人突然询问了一句。
他痀偻着腰,双目浑浊暗淡,看不到丁点生气,暮气沉沉的。
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陈鹿思耳边。
陈鹿思闻言,平静回道:“是。”
听到陈鹿思的声音。
警备军和天策府的中坚成员立刻回头,看向了他。
目光带着期望,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因为这时候。
很多人也觉得奇怪了。
姬莘没有出现,泰山没有出现,于舟,司马质等人……也没有出现。
从始至终只有陈鹿思,项怡以及唐语三位天策露面。
这太不正常了。
不会……就三个天策吧?
不少成员都想到了这个可能。
而那位老人听到确切的答案,立刻颤颤巍巍地再度往前一步,抬起眼帘,看向站在台阶之上,法院门口的陈鹿思:“有个不情之请,我们想进去旁听。”
虽然说着不情之请。
但他的语气却像是在通知。
而陈鹿思闻言,直接平静回道:“不用,请离开。”
“不,夏钺身死,这么大的事,作为国内的赋能者,我们觉得有必要出一份力。”
那位老人轻轻摇了摇头,直接开始向前,朝陈鹿思走了过去:“无论你同不同意,我们都要帮忙……你应该无法做决定,也不够资格,让姬莘出来吧。”
“……”
听到这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细听全是傲慢的话语。
现场的所有天策府中坚成员,都知道,对方开始施压了,再次看向了陈鹿思。
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怎么办?
对方扯了个大义,这时候该怎么办?
退步吗?
陈鹿思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安静看着向前走来的老人。
而随着那开口说话的老人向前。
其他老东西紧随其后,也向前走来了。
一行人无视陈鹿思刚刚的话语,无视沿路无数天策府中坚成员的目光,步履缓慢却坚定地朝陈鹿思走去。
不同意,也要向前!
不同意,也要旁听!
你们天策府,说得不算!
陈鹿思依旧站在原地。
那出头的老人微微抬起眼帘,再次望向一动不动的陈鹿思,脸皮抖了抖,目光带着浓浓的讥讽。
夏钺?
你想成为新的夏钺?
你配吗?
你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发现陈鹿思一动不动。
周围天策府的中坚成员们,全都移开了目光,神色黯淡。
果然……要妥协了吗?
念头刚起。
“陈鹿思!”
唐语和项怡两人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门,冲了出来,喊了他一声。
语气十分急迫。
但陈鹿思没有理会出声的唐语,只是看着那帮老东西,轻轻一摆右手,往前走了一步。
血肉扭曲。
寒芒乍现。
但紧接着。
……血肉又快速归位。
陈鹿思猛地一握拳。
刷——
半空中。
一片枯叶,突然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唐语喊完后,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刚刚还在身前的陈鹿思……不见了。
“……诶?”
唐语以为眼花了,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同一时间。
其他天策府的中坚成员,也发现陈鹿思不见了。
同样微微一怔。
……诶?
而那位走在最前头的老人,目光依旧带着讥讽,看着陈鹿思。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怒吼。
“吴懋!小心!!!”
名叫吴懋的老人一怔,正要回过头去,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了一张冰冷如铁的面孔。
?
他有些疑惑,还没反应过来。
噗——
吴懋愣了愣,然后动作一顿,微微抬起眼帘,看向了身前的陈鹿思。
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胸口。
视线模糊抖动间。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手臂,穿过了自己的胸口。
但怎么会有手臂穿透自己的胸口呢?
另外,明明上一瞬,陈鹿思还在台阶之上。
为什么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奇怪……
吴懋想到这,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反倒温热的血液,不断从嘴里涌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错愕,看着不断从自己嘴角滴落的浓稠血液,眼睛慢慢瞪大,接着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陈鹿思。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
陈鹿思伸出左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青筋爆起,将他提了起来。
吴懋眼珠凸起,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感受到胸口的剧烈疼痛。
彻底醒了。
他呃呃挣扎了起来,双臂抬起,试图抓住什么,试图反抗,试图发动术式。
但他什么都没能抓到,什么术式都没能发动出来。
吴懋死死瞪着陈鹿思,眼睛仿佛要凸出来一般,脑子一片空白。
唯一剩下的念头是……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鹿思平静和他对视着,右臂忽然用力,猛地向外一扯。
噗——
血液溅射开来。
几枚血珠,飞到了陈鹿思的脸上。
而更多的血珠,则溅射到了他身后的同伙脸上……但没人动弹,没有一个人动弹。
吴懋猛地瞪大眼睛,面孔扭曲,喉咙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而除此之外,再无声息。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远处。
法院门口。
项怡看着陈鹿思的背影,微微张开嘴,浑身冰冷……秒、秒杀?
其他人同样张开嘴,看着陈鹿思。
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继续说。”
另一边。
阳光下。
陈鹿思脸上沾染着些许血迹,右手握着吴懋干瘪的心脏,看着他,一脸平静道:“我听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