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激动。
怜香惜玉严格遵从着主人命令，从一年前开始，就再未打开过阁顶雅间的门。
而季伯鹰刚才的一拍桌，声响传了出去，这让刚从房门路过的惜玉停了下来，但依旧是不敢擅自打开雅间房门。
惜玉的声音刚刚传入没多久。
“兄长。”
咿呀。
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老朱惊喜的跨步而入。
怜香惜玉不敢推门，老朱则是百无禁忌。
他这一年来的时间，政事处理上基本都放权给了阿标，甚至已经当朝宣布了‘太子监国，政事先决皇太子’的诏书。
若非是之前和刘伯温聊了一通，暂时收起了传位之念，或许老朱这会都已经坐上了太上皇。
故而老朱整天都是有些无所事事，隔三差五就会来到这醉仙楼坐着喝茶。
“咱今天起了的时候就觉得心头舒畅，定是今天有什么喜事要发生。”
“这不，前脚刚来到醉仙楼，后脚就遇到兄长仙游归来了。”
老朱乐呵呵的进入雅间，一年没进来，颇有些怀念。
刚喘几口气，便是大口大口的咳了起来。
“哎呀呀，这屋子里的灰够大。”
原本想坐下说的老朱，瞅了眼满是灰尘的座椅，最后还是选择了站着。
“你来的正好。”
季伯鹰看向入门而进的老朱。
他刚才已经大致的扫了眼这些赏金任务，其中有一些的确还得靠脑子，甚至还有军事分析，把老朱带上，身边能多上一个参谋。
其他不好说，老朱的脑子，那是绝对好使。
而且。
这货看起来就很闲，完全一副没事干的模样。
“那是那是，时间刚刚好。”
老朱嘿嘿一笑。
“对了兄长，咱……”
老朱笑了笑，接着脸色一正，俨然就是要问问题了。
这一年的时间，整个洪武大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大到老朱甚至都有点不认识自己开创的王朝了。
比如，上月老朱亲自去视察了京城第一家装置了蒸汽机的纺织工厂，视察一圈之后，整个人都彻底看懵逼了。
不过虽然整体的步子是往前大步迈，但是依旧是有着很多问题出现，这些问题都一一被老朱记在了心中。
原本这些问题是想等到一年后的仙师归来时再问，但是现在既然兄长已经提前出现了，老朱心想不问白不问，这样咱就可以比其他的大明时空领先，在国祚和帝王等级上都有提升。
咱毕竟是大明开国太祖，开个小灶不过分吧！
“之后再谈。”
季伯鹰一语出，直接压住了老朱想要脱口说出的话。
对于现在的季伯鹰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先把成化时空救回来要更加重要。
而且按照狗系统给出的设定，从他知晓成化时空之门关闭的那一刻开始，他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
一旦时间上超过24小时，这「门之秘钥」就对关闭的时空之门不起作用，那可就彻底没得玩了，总不能期望刚刚迭代的狗系统再迭代一次，投资商不得分分钟提桶撤资跑路。
“也是，看咱给急的，兄长刚仙游归来，理应得好好歇一歇。”
老朱呵呵说道，把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倒也不着急问。
他虽然知道季伯鹰能够调控时间，但出于自身的意识本能，他自己渡过了一年，下意识也会觉得别人同样渡过了一年。
“嗯。”
实际上只过了几分钟的季伯鹰微微点头，并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
“与我一同去几个地方。”
话音落。
季伯鹰的目光，凝落在眼前光幕，有着一条任务光幕，被选择后跳了出来，这条赏金任务隶属于『秦时汉月』。
这是季伯鹰扫了一圈之后，有点感兴趣，且同时觉得比较容易完成的任务之一。
『提醒：已接受赏金任务——「霸王别姬」』
「任务目标：保障历史进程，确保项羽自刎于乌江之畔」
对于这个赏金任务，季伯鹰大致明白了究竟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确保主干时空的历史进程不发生变化。
比如这「霸王别姬」的任务。
很可能是项羽在突围的时候，突围成功后路线走对了，或是脑瓜子一短路有了渡乌江的想法，又或是垓下的项羽产生了其他念头，决定不突围了，决定就在垓下一绝死战等等。
这些突发的变数，就是历史漏洞。
如果把历史长河比作一套精密的代码，那就是再精密的代码，也会有偶然的Bug。
而赏金任务所要求的就是修补这些bug，以此来维持原本历史的进程。
毕竟这种重要人物在重要决策上的一念之差，都会给历史造成巨大的蝴蝶效应，进而影响整个历史长河的进程。
“好，咱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
老朱笑着点了点头。
有阿标和刘伯温治理朝政改革，有小朱四在外开拓大航海，有「万历朱载堉」这个朱家三百年第一天才全面负责皇家天工院的建设，有老五朱橚负责皇家医学院的建设……
相反之下，老朱这个大明开国太祖，这会不知不觉的反倒是成了个太平天子。
头发还没白，人已经完全处于半退休状态。
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了，老朱还是颇为怀念跟着仙师兄长到处穿的日子。
“嗯。”
季伯鹰微微颔首。
一念而动，连带着老朱。
二人身影，消失于雅间之中。
…………………………
主干时空。
公元前202年，12月，夜。
风很凉，雨淅淅沥沥。
垓下。
十万楚军，连绵扎营。
从这周遭黑暗之中，有着悲戚歌声响起，那是楚歌。
于此时，中军西楚霸王帐之中，烛火摇曳，轻曼流嫦。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魁梧之身，身披王甲。
英武刚毅，眸生重瞳。
这是冠绝秦汉的西楚霸王，楚项羽。
项羽一饮而尽杯中酒，忍不住仰头长叹。
“孤一生征战数十载，纵横天下四海，闻孤王旗者，无不丧胆四散，没想到今日竟会被困于垓下，被那小人刘邦算计。”
鸿沟和议之后，刘邦突然单方面撕毁盟约，对项羽发起了追击，却被项羽回手大败。
刘邦进而以封土为条件，引得韩信从齐地南下。
韩信一动，诸侯皆从，梁王彭越、九江王英布等纷纷出兵，再加上楚将大司马周殷叛楚，萧何从关中补充新兵入汉军，最终合五路六十万大军，将十万楚军围于垓下。
项羽这双重瞳之眸抬起，看向面前的红衣女子，虽入险境，刚毅如常。
“虞姬，孤当如何。”
红衣若血，肤脂如梦。
虞姬微笑着为项羽斟酒，月色透过缝隙，洒落在这王帐之中。
“大王，就借这月光，让妾身，再为大王一舞。”
起身。
翩然轻鸿，胜似天女宫阙。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于此时。
在这帐中侧位，两道不为项羽和虞姬所见的身影，并肩站着，静静注视着这极为有名的霸王别姬。
“兄长，这虞姬之姿，果真唯有天上有。”
纵是以老朱的审美，这会目光都是凝落在起舞的虞姬之身。
“如果咱看书没记错的话，这虞姬接下来是不是要拔剑自刎了？”
“红颜薄命，可惜了。”
“嗯。”
闻老朱言，季伯鹰只是微微点头。
就目前看来，这发展过程，当前的霸王别姬，和历史原本轨迹并没有什么出路。
季伯鹰此刻所想的是，接下来在哪一步会出现差错，又该怎么纠正。
先行做好预判，心中制定好一个大概预案，总比突然发生要来的手足无措，不打无准备之仗。
思索之际，虞姬歌吟而起。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虞姬心中明白，以西楚霸王之勇武，或许今日败局注定，但必然可以杀出重围。
但是前提是，不带着一个女子突围。
若非是因为自己的存在，项羽现在早已率军突围，而为了让项羽能够心无旁骛，她只有一个选择。
虞姬歌吟落的刹那，饮尽一杯酒的项羽脸色骤变，猛的站起，
“虞姬不可！”
锵。
虞姬一个舞步，将旁侧剑架上的霸王佩剑拔出。
项羽重瞳一缩，下意识想要往前，而虞姬已然是后退数步，与项羽隔开了半丈之遥。
借着月光，彼此对望。
“此生识君。”
“妾之幸，妾无悔，只恨不能白头忍别离。”
虞姬以剑抵在白颈，望着她挚爱一生的男人，温润若水的眸子中透着不舍、透着眷恋，眼角朱砂、泪雾含笑。
“就让这月光代妾，为夫君照亮回程之路。”
在最后的时刻，他不再是她心中的西楚霸王，他只是她的夫君。
她想要自己的夫君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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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月满营天似水，那堪回首别虞姬。
PS：后接彩蛋，红衣虞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