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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的安慰并未能解开哪吒的心结。
当初封神浩劫时,他身为西岐先锋大将,与杨戬雷震子黄天化他们并肩作战,满心都是解民于倒悬,是何等意气风发。
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灾祸的根源都是他师门的算计。
那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坚持本心就问心无愧……
但,身为此事的受益者,他如何能问心无愧?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想再多也没办法改变。”
李安然察觉到哪吒的低沉失落,开口说道:“你若是真觉得问心愧疚,那就去想想怎么弥补,总好过你在这里自怨自艾,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
“伱才像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哪吒因为莲花之躯的缘故,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孩童模样、粉雕玉琢,最受不得别人说他没长大和像个小姑娘。
一听到李安然这么说,直接就瞪着眼睛跳了起来,火了,也活了过来,不复之前的沉闷,梗着脖子说道:“我刚才就是在想这个!天道衰颓,三界大乱,我们身为天庭的神仙总要站出来为三界苍生做些什么才是!”
李安然笑道:“那请问,尊敬的天界战神、伟大的哪吒三太子殿下,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哪吒:“……”我刚刚就是在嘴硬,鬼才知道该做什么!还有,这么长的前缀是什么鬼!
李安然故作惊讶道:“哎呦!我们的三太子殿下不会现在才开始想吧?”
哪吒眼角抽了抽,顿时恼羞成怒:“……李!安!然!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我便是还没有想又怎么了!”朝着李安然扑了过去。
杨戬见两人打闹成一团,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哪吒心里的疙瘩需要他自己想通想明白才行,李安然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已经是极好。
“二哥,你说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哪吒本来就不喜欢动脑子,彻底摆起了烂。
杨戬起身走到李安然和哪吒身前,深深行了一礼,正色道:“天道既然已经无法震慑人心,那就只能靠人道来约束人心。我想要修改天条,请两位贤弟助我一臂之力。”
李安然和哪吒早就知道杨戬修改天条的心思,但以往杨戬都只想着一个人承担起一切。
像今日这般郑重明确地说出来,并请求他们帮忙,还是第一次!
哪吒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拍着胸膛说道:“二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别说是修改天条,你就算是推翻天庭,我也和你一起干!”
李安然先是点头赞成了哪吒的说法,紧接着就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二哥,修改天条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要如何将天条落实下去。若是做不到这一点,你就算把天条修改的再完善,也只不过是一纸空文。”
杨戬说道:“我这些年不惜得罪灵山老君,也要观音斗战胜佛青牛精他们送入天牢,就是为了在三界众生心中树立起天条的威严,让他们不敢随意触犯天条……”
“二哥,人心易变,更别说是建立在人心之上的威严了。”
李安然打断了杨戬的话,说道:“它最多只能在短时间内震慑人心,长久下去必然会失去效果。”
杨戬苦笑道:“我也知道它治标不治本。但,人道之事总要靠人来执行。天条再完善,也需要有人去落实才行。我只能保证天条本身公平公正,并尽可能地树立天条威严,能多撑一段时间就撑一段时间。”
又带着几分希冀,问道:“李安然兄弟,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此事?”
李安然说道:“我对这些事情的了解认识远不如你,你都没有办法,我哪里的办法!不过,我倒是觉得哪吒说的挺有道理的。”
杨戬一怔。
哪吒更是一脸茫然:“我说了什么?”
“推翻天庭。”
李安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二哥,你与其费尽心思虚与委蛇地去修改天条,倒不如直接推翻天庭,将一切打破,重头再来。”
杨戬张大了嘴巴,直接愣在了原地。
哪吒却是两眼放光,朝着李安然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李安然,我认识你也有几百年了,你就说的这句话最有道理!”
李安然朝他翻了个白眼。
十斤的小哪吒,九斤的反骨,一斤的藕粉!
这还真是没说错!
李安然没有理会哪吒,继续说道:“二哥,你修改天条,只能保证天条本身的公平公正。只有绝对的暴力,才能保证天条能够执行下去。只有掌握暴力之人或者势力公平公正,才能保证天条执行的公平公正。换句话说就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杨戬嘴里反复念叨着,眼睛越来越亮,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忍不住催促道:“李安然兄弟,你还说你不懂天条,只这十六字真言,你便胜过我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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