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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妖患平定,大齐皇帝改元,定太平元年。流离失所的百姓得以还乡,拯救苍生的修士们却纷纷隐居山林。
如今已是太平七年。
困龙山上,如今的灵官掌教春不眠身着一袭白衣,他此时却正在低头翻动着后院成堆的书籍。
今天的天气不错,正好借着阳光把书晒一晒。
书籍上偶尔能见到边角的地方上有用手指蘸着墨汁写下的涂鸦,那些涂鸦透露着一个孩童应有的天真。
那是来自于他最小却最有出息的师弟的涂鸦。
等到把所有的书都摊开,春不眠就在眯着眼睛揣着手,盘腿坐到地上。
“你二师兄也老是不回家,他正跟入了道门的那个小公主纠缠不清……”
“师父还是老样子,躲在地龙嘴里不出来,他好像不知道,那个地龙有口臭……”
“对了,京城那边……莫知和柔芷也换了好几颗牙了。”
“张自横那个家伙也每年都来,说是欠了你一顿酒……”
春不眠的声音轻柔,就像是在跟自家小师弟倾诉。
他不知道,不知道小师弟还会不会回来,不知道所谓飞升之后的仙境是个什么模样。
在他的心里,夏知蝉永远都是他当年砍柴回来所见到的师父带回来的那个倔强少年。
“七年了……山上的花开了七次。”
“小师弟你知道吗?江城孤山上的那棵石榴树长得不小了,就是结出来的石榴不太好吃……”
忽然一道黑色的阴影闪过,布衣荆钗的身影就扑向了地上端坐的春不眠。
春不眠后仰,抱住了女子的婀娜身姿。
“怎么了,是不是儿子又尿床了……”
是的,二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而且是个拥有四条先天灵脉的极品修炼圣体。只不过那个小鬼头还太小,淘气得不要不要的。
“不是不是……”
天魔,或者说现在应该被称为江燕的女子此时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她眼圈泛红,眸子里甚至隐隐有泪光,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玄天……死了。”
春不眠脸色一变,他并不知道玄天是谁。但是他很清楚对于女子来说,能够令她如此动容的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
女子继续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一切都想起来了,我到底是谁……”
她迷失近千年,终于在今天突然地回想起来了一切。比起单纯的得到,失去许久后又忽然得到一切的欣喜感是无法轻易描述的。
“这是不是说,小师弟他……”
春不眠则是立马意识到是飞升到仙境的小师弟做到了那个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时间他的内心里是五味陈杂,一方面对于夏知蝉所作所为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又担忧其的性命安危。
“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感觉得到。”
女子虽然对于自家丈夫关心的重点不是自己而有些恼怒,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夏知蝉对于春不眠的重要,于是她直起身子,只是轻轻在春不眠的肩头捶了一下。
江燕的话不假,当今天下如果单论实力的她绝对不是第一,但如果只比较灵魂强度和神识感知的话,她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是吗?小师弟回来了?那咱们去接他。”
春不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少有强硬地拖着女子就往外大步走去。
“唉唉唉,不用,他来找你比你去找他方便得多。”
女子反手抓住自家丈夫的袖子,看着对方激动的有些发红的脸,有些好笑地柔声说道。
“咱们就准备好一桌饭菜,等着他回家吧。”
……
“老朋友,你……你的坟头草都有这么高了?”
夏知蝉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素袍,他拎着从山脚酒铺随意买来的两壶酒,大大咧咧地站在南二的坟前。
坟前的石榴树枝丫舒展,随风摇摆间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只是石榴的枝条上细密尖锐的小枝,挥舞间却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大抵是在张牙舞爪地怒骂。
“是是是,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所以知道你生气。”
夏知蝉自顾自点了点头,他把一壶酒咚的一声砸在墓碑前面,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份油纸包裹的酱牛肉。
“对了,说个让你更生气的事……”
石榴树枝头渐渐停下摆动,枝条绿叶间还能看到几颗不太明显的半红石榴。
夏知蝉随手从袖口里抽出来一柄断刀,啪的一下插在墓碑面前。
“你送我的逆纹刀断了!”
唰唰唰——石榴树的枝条无风自动,摆动的幅度之大都快要打到夏知蝉的脸上了。
石榴的树叶悉悉索索地落下,洒了夏知蝉一身。
“别急别急……”
夏知蝉抿了一口酒,手上的真气在断刀上面一抹,一把崭新且威力更胜之前的逆纹刀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变成好的了。”
石榴树的枝条瞬间停止摆动,甚至沉默得有些可怕。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呀。”
夏知蝉把修复好的逆纹刀收回到鞘里,然后顺手一抛,那把刀就消失在面前。
坟茔的棺材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刀既然是南二的,自然还是让它回到自己主人的身边吧。
“那个大妖,我把它杀了,算是给你报了仇。不过它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嗯,准确来说是个可怜妖,反正它做的许多事也是受别人胁迫和蛊惑的。”
石榴树枝微微晃动,像是对方一边认真听着朋友的诉说,一边微微点头。
夏知蝉咕咚咕咚饮了半壶,他反手擦去嘴角的酒渍,目光呆愣愣地盯着已经枝繁叶茂的石榴树半晌。
“事情办完了,你也能够安心了,早点投胎转世去吧,别在这里做孤魂野鬼,小心被别人收拾了。”
石榴树沉寂不动。
夏知蝉饮完了一壶酒,长出了一口气。他把酱牛肉都放在了坟茔前面,又盯着石榴树看了半晌:
“不给颗石榴解解渴吗?”
如果此时石榴树能够翻白眼的话,恐怕会丢给夏知蝉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家伙,还以为你盯着看半天是有些恋恋不舍,没想到竟然是惦记石榴树上的那几颗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半红石榴。
石榴树枝条蜷缩,还特意用树叶把石榴遮挡起来。
“算了……小气鬼。”
夏知蝉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不过他此时已经是无尘无垢的存在,衣角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但他还是习惯地整理衣物。
“走了……短时间可能不回来了。”
他转头潇洒的大步离开,忽然感到一阵疾风,身后的石榴树枝条迎风发出唰唰唰的声响。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轱辘到了夏知蝉的脚边,他低头捡了起来,那是一颗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通红石榴。
夏知蝉剥开石榴皮,捏起几粒红石榴,放进嘴巴里。
嘶——酸,真特么的酸!
“酸死个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卖醋的。”
他没回头地摆了摆手,然后就缓步下山,他一边嘴里喊着太酸了,一边又不停吃着石榴。
而坟茔旁的石榴树下,身形虚幻的黑衣男子杵着长刀,目送夏知蝉离开。
他忽然展颜一笑,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墓碑前的另一个酒壶中的酒也已经空了。
……
“嗝……”
张自横打了个酒嗝,而坐在一旁陪酒的赤云道人早就一头栽倒在石桌上呼呼大睡,脸上还粘着几粒花生米。
“又一年过去了……”
“时间真是不讲理,你嫌他慢他就快,你嫌他快他就慢……屈指算来已经过了七年。”
张自横捏起一粒盐水花生,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他所处的亭子就建在半山腰的一处凸起,亭子的一侧就是悬崖峭壁。
而侧头望去,能在悬崖上看到一处明显的阵法封印。
那是通明道人闭关的洞府,对方在剿灭妖灾之后就选择了闭关精修,一心冲击更高的层次。
而张自横则是摆烂式修行,时常一醉不醒,修为境界更是雷打不动。
赤云道人则是在去年突破到了登堂境,已经算是道门之中绝无仅有的天才修士了。
只可惜有个家伙的修炼速度远超常识,使得他们这些所谓“天才”也根本抬不起头,就连仰望一下的时机都没有。
赤云也是有些恍惚,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当初那个跟他在擂台上打斗的年轻灵官竟然已经破境飞升,到达了他根本想也不敢想的地步。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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