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起来,是个人都会害怕的,现在见张月半在那里傻笑,虽然还有些害怕,却没有一开始那么的强烈了。
几个胆子大的架着傻笑的张月半回了房间,留下老头李老四还在夏知蝉的身边伺候着。
“神仙,您……”
夏知蝉皱着眉头,他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事情也实在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只是隐隐约约感到这背后绝对有个厉害的角色操纵一切。
“好了,这事你就不要打听了……对了,我带来的那个朋友回来了吗?”
“呃……小五。”
李老四根本没有见过南二,自然不知道夏知蝉问的人是谁,只能求助于见过二人的驿卒小五。
“呃,应该还没有回来,我一直都在,没见那位先生回来……”
站在屋子一角的那个驿卒小五连忙回答道,实际上他连南二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张驿丞意外死亡,他去后面的竹林小院想跟夏知蝉二人说一声,都发现不了南二已经离开了。
“哦,好,我知道了。”
夏知蝉现在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南二做什么去了,他翻手掐算了一下后者的去向,发现自己竟然推测不出来后者的所在之地。
只知道对方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酒葫芦。”
夏知蝉感应了一下自己体内残存不多的真气,就知道必须要马上把红色酒葫芦找回来,没有了酒葫芦的他就像是无根的浮萍。
一旦体内的真气都用尽,他就几乎跟普通的凡人没有什么的区别了,至于那无形剑气,如果没有真气的催动,也不过像一把锋利的飞刀般,对付江湖侠客也许还行,用来对付妖物可就是螳臂挡车了。
“神仙您说什么,什么酒葫芦?”
李老四不解,难不成这神仙像喝酒了?
“没事。你知道乐王府在哪吗?”
夏知蝉知道,现在江城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控制住局面,就必须去找江城真正的掌控者。
“老汉知道,曾经有幸去乐王府上送过信。”
“好,带我去。”
夏知蝉抖了抖袖袍,在李老四的带领下,二人往江城乐王府的方向走去。
……
下午,乐王府一连发下两张告示。
第一张告示通知江城所有百姓,关于家家户户都有人死亡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是有妖邪作祟,那些所谓死去的人其实是被妖邪摄去了魂魄,希望所有家中有人去世的人都能保持冷静,不要听信他人妖言,先将死去的人的遗体留存在家中。
乐王府的告示,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江城的地界上这告示比皇帝老儿的圣旨都管用,没有一天的时间街道上哭丧的人都回家去了。
其实正常发丧也要准备好多天,不是人一死了就要马上下葬的。只是江城也有个奇怪的传统,如果是在河神祭的这几天有人没病没灾的死了,那就是被河神给带走享福去了,为了不让河神老爷久等,就必须马上给人下葬。
乐王爷的告示一出,大部分江城的子民都乖乖听话的,就算部分撒泼打滚闹事的家伙,也都被乐王爷的近卫军给劝退了。
第二张告示,则是通告天下,找寻能够降妖伏魔的能人异士来江城,只要是能够解决江城如今的危机,乐王爷愿意出千金赏赐。
这告示一出,不仅是江州轰动了,就连京城的一些人也坐不住了。
他们坐不住倒不是因为乐王爷拿出来的千两黄金,而是乐王爷的这告示分明是在借机会招贤纳士啊,这万一真有一些能人异士投效,那乐王爷的势力不就更加大了吗?
这些年,朝堂中对于乐王爷的猜忌之声是越来越多。毕竟是一个难得掌有实权又手握军队的实权藩王,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是如鲠在喉啊。
“乐王爷要反……”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话在朝堂大臣之间来回传递着,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说出了的。
有言官甚至是当堂直接指责乐王爷所做不符合德行,有不臣之心。
当朝皇帝陛下听了,也是轻轻笑了两声,没有说什么。
一连好几天,弹劾乐王爷失责的折子就像是雪花一样堆满了大齐皇帝的龙书案。
“天冷了,把这些都烧了取取暖。”
皇帝陛下连看一眼都懒,直接命令太监把那些奏折都丢进火盆里面,当值的太监一脸懵逼的奏折都拿了下去,真一把火就烧了。
“哈哈,这小子,只有出事的时候才知道来求我……”
皇帝陛下把乐王爷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合起,然后轻轻放在了自己手边的桌案上。
“来呀,传旨。”
……
三天后,江城的城门前来了几道身影。
“阿弥陀佛。”
身披袈裟的大和尚低低的宣了一声佛号,他微微睁开的双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神色,空荡荡的。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却看得见佛,看得见佛前的众生。
“师父,咱们到江城了。”
看不见的大和尚身前,有个青涩的布衣小沙弥,他扯着大和尚的衣角,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好啊,进城吧。”
唰!
与此同时的江城上空划过一白一红两道长虹,剑气充盈的将那些积攒在江城上的乌云都尽数冲散了。
白虹落下,白光的尽头显露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姿。
宽大的白色道袍遮盖不住女子的身形,纤细却寒光流转的长剑就握在她的掌间。
峨眉如画,妙目清冷。
她就站在那里,明明是白天却好像独有一道月光照在身上,不食人间烟火这几个字用来形容她,最是贴合。
女子低下头,看着下山前自己的师父莫名其妙的在自己掌心轻轻写下的一个字。
她不解,问师父此字何意?
枯坐高山的师父头一次柔和了目光,用指尖在女子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说等她遇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摊开掌心,那是一个清秀的字迹。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