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的,人再多也没有用。”
南二一挑眉毛,他注意到夏知蝉在妖物一词前面用了“真正的”,再加上他们刚来的时候夏知蝉就说了此地无妖,那赵家就只可能是人在装神弄鬼。
呜……
秋风急促的穿过走廊,发出好似呜咽的声响。
赵斌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他瞪大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黑洞洞的走廊,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却总觉着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窥探着自己。
“怕什么,就是一阵风而已……”
南二看着身后抖得跟小鸡仔似的赵家公子,撇了撇嘴说道。
吼——
一阵低沉的吼声顺着走廊传了过来,那声音像是老虎又像是狮子,不论是什么都是一个体型巨大的家伙。
“啊!”
南二手一抖,他强装镇定的凑到夏知蝉的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不是说没有妖怪吗?这是什么玩意的动静……”
“没事。”
夏知蝉摆了摆手,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
身后的南二把手落在了自己的刀柄之上,目光渐渐尖锐起来,他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一旦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先给它一刀再说。
最后的赵斌则是一连的苦涩,他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脚步,又不敢离前面两个人太远,只能是一边不情愿一边又紧紧跟在二人身后。
吼——
越往前走,那兽吼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
直到走到一处拐角,这是当初那些丫鬟第一次见到那只巨大黑影的地方,也是赵家发生诡异怪事的开始。
踏。
夏知蝉停下来脚步,他已经看见了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道身影。
南二和赵斌同样看见了。
猩红的双眼如同两个小灯笼,在走廊下射出两道红光。满嘴突出的獠牙,粘稠的口水从嘴角一点点的滴落,砸到青石地板上发出一道嘀嗒声。
“夏……夏……夏灵官?”
赵斌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他虽然早就从仆人的口中得知了后院走廊里怪兽的模样,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南二侧过身子,摆出了最方便出刀的姿势。
夏知蝉则是不骄不躁的盯着面前的怪兽看了看,即使对方冲着他一连咆哮了好几声,他也根本没有动摇。
“有点意思……”
他反而笑了出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白色的药丸递给了身后一直哆嗦的赵家公子赵斌,示意后者把药丸含在嘴里。
“嗯。”
赵斌按照夏知蝉的指示做了,那白色的药丸一入口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但是却尝不出来是什么酒。
还有就是,这白色药丸的口感有点像是——白纸做的。
“我的呢?”
南二眼睁睁的看着白色药丸进了赵斌的嘴巴,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夏知蝉,虽然他嘴上没说,但表情就是在问自己的那一份呢?
“你用不着。”
夏知蝉递给赵斌的白色药丸,其实就是用滴了一滴仙酿的白纸搓成的,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赵斌不被妖气所侵害。
不是说没有妖吗,怎么又怕妖气的侵害了?
对面的这只怪兽不是妖,但是夏知蝉却有一只实打实的猫妖。
左边袖袍一抖。
一道纤细的黑影就落到了地上,她摇摆着断了一截的尾巴,用身体轻轻蹭着夏知蝉的裤腿。
“喵~”
“干完活才有饭吃。”
自打夏知蝉手里有了鬼骨之后,黑猫是越发的粘着他了,在他面前撒娇卖萌,都是为了吃上那黑色小饼干。
夏知蝉自然也不跟她客气,拿手指一指对面。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然后迈着猫步走了几步。
吼!
那怪兽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
黑猫不紧不慢的舔完了自己的爪子,这才伸展了一下身躯,站直了身子。
哪里还有可爱的小猫咪啊?
那分明是只比起普通老虎还要大上一圈的黑色老虎,摇头晃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嗷呜!
一声咆哮,不仅是令人震耳欲聋,更是让人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恶臭。
“呕……”
“呕……”
传来了两道剧烈呕吐的声音,可这两道声音却不来自夏知蝉三人,而是来自于他们的对面。
“去看看吧。”
夏知蝉冲着前面一扬下巴,南二握着刀就走了过去,赵斌也紧紧跟在其身后,越过南二的肩头张望着。
这个时候,月光也极其配合的映照下来。
只见那只怪兽落到地上,变成一张由好几块兽皮拼成的毛皮。
在那毛皮之下,蠕动着钻出来了两个不停呕吐的人影,他们面色惨白如纸,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之后,还一个劲的干呕。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赵斌一见对方是人,心里的恐惧感就消退了下去,走过去指着二人厉声问道。
“饶……呕……饶命……”
“我二人……是受雇于人……才在这里扮妖怪……”
“放过……我们……求求……”
南二跟赵斌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过头看向在一旁逗猫的夏知蝉。
夏知蝉抱着已经变回猫形的黑猫,他注意到二人的目光,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们只是拿了钱在这扮妖怪而已,又没有伤人……”
“是啊是啊……饶命……”
那两个人爬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磕着头,一个劲的求饶。
“送去衙门,打个十几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拿了钱去扮鬼吓唬别人,让赵家的人足足两个月鸡犬不宁的,这罪过虽然不是罪大恶极,但也必须要罚。
“那我去叫人来把他们捆上,送交官府?”
赵斌看了看夏知蝉怀里的猫,没有敢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问道。这几天,他经常看见夏知蝉抱着黑猫,却从来没有想过这黑猫居然也不是凡物。
“现在不用,等咱们从绣楼回来后也来得及……”
夏知蝉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二人,继续说道:
“他们一时半会起不来的。”
被猫妖的妖气在一瞬间袭入身体,他们就是平时是体壮如牛的武夫也会感到一阵的腿软,半天用不上力气。
夏知蝉没再打理地上的二人,而是带着南二和赵斌穿过走廊,来到了后院绣楼所在的庭院。
绣楼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三人走上了绣楼,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点着一根红烛,背对着三人一直梳头的白衣女子。
“呜……”
一阵刺耳的呜咽声。
正在赵斌感到头皮发麻,南二也准备好拔刀的时候,就听见夏知蝉发出一声断喝:
“把你脸上的妆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