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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到杭州水师,托关系租了辆最先进的水轮船,下午便从杭州出发,一路驶向扬州。
再明朗的天气,似乎也变得寒凉。子夜时分,中途抵达苏州。贺秋屹立于码头,等待船只靠岸。
宋澈随许晓下了船。
“我能帮你什么?”贺秋第一句便问。宋澈笑道:“出门太急,忘了添衣服。”贺秋扯下绒袍,亲自为宋澈披上,叮嘱一句:“要多多保重,姐夫。”宋澈抚了抚绒袍,有这份心意,有这个称谓,足够了,他没有再多说,转身再次登上客船,微微摆手,再别苏州。
次日傍晚。船抵扬州。此时的扬州码头已被清空,一列列官兵部署在港口之上,扬州府各大小官员齐齐等候。
如此阵仗,说明贾太师也快到了。宋澈的水轮船刚靠近,官兵便摇着小船欲上前截停,老远便呼喊:“中央码头不允许停靠,所有客船向右归港!”水轮船掌舵的是杭州水兵,他站在船头扯着嗓子喊:“我们是杭州来的,军舰!军舰!军舰岂能搭载普通人!”官兵摇着小船靠近了些,眼尖的一眼辨认出了宋澈,昔年姜云天在扬州当教头时,宋澈也不少在扬州官兵面前露面,大家都还记得他这个出手阔绰的宋姑爷。
官兵当即便放了行,还主动在前带路,引导水轮船靠岸。扬州府众官员,以为是贾太师抵临,蜂拥上前要接驾,可在瞧见走下来的是个年轻人时,大部分又都散了去,只留下两个熟悉面孔,廖恒与李志。
“你来干什么,你快回去!”廖恒不等宋澈下船,便催促着将他往船上赶。
宋澈将贾太师的事,与廖恒说了一遍。廖恒皱眉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他叫你来你就要来?你可别忘了,他儿子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宋澈淡然说道:“好像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廖恒却道:“他动不了我,但你不一样,瞧瞧这码头接驾之人,哪个不是官僚,就你一个商人!”
“我倒觉得,我这个商人,才是他最想见的。”贾太师若真要报仇,在他回京任职的那一刻,就已派武德司找上门了,又何必特意传书信,让宋澈到扬州见面。
这老不死的东西,此次下江南,肯定另有目的。
“李大人,您应该知道,贾太师此次来扬州的原因吧?”宋澈问向李志。
李志乃枢密院事,领淮南安抚使,与高琛一派,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岁币。”李志说道:“进贡给第戎的岁币。”与宋澈猜想得八九不离十。
贾太师向来倾向与第戎议和,去年的岁币就本该进贡给第戎,结果却因大梁与西羌结盟而中止。
宋澈长吁一口气。若贾太师是为岁币而来,他也不用太担心此趟自己的安危。
昔年岁币是由杨家主导,然而杨家已不复存在,今年的岁币自然而然便落到了他这个新任扬州商会会长的头上。
贾太师是来做生意的,只要自己筹码足够,便不至于闹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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