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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次下西南,只在两个人面前露过身份,一是江陵府的翁叔同翁大人,二是夔州府的张寿张大人,且每次我与他们交谈完后,都特意嘱咐过,本次乃是微服私访,不能往外传言,那么,周大人是从何得知我要来潼川的?”
毕竟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假钦差,万一传开了,少不了麻烦。
周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坦露道:“夔州府的张寿,是下官的姐夫……”
他又赶忙解释:“但姐夫他只是在家书中,偶尔提了您一句,下官对着金刀发誓,整个潼川除了我之外,再无旁人知晓您微服私访之事!”
“是么?那刚刚给你捶肩捏背的婢女算不算?”
“呃这……”
“周大人呐,不是我说你,悄悄坠入温柔乡,便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她们要是撬开了你的腿,岂能还有机密可言?”
“那……那……那下官回去便差人,将她们暗中给!”
周铭眼神一狠,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宋澈眯了眯眼睛,要不然这些人怎能当大官呢,杀人灭口之事,几乎脱口而出。
“她们是我的人,知晓了身份也无碍,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提醒周大人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宋澈顿了顿,说道:“以上不过是些闲谈,周大人莫要往心里去,接下来我要讲的事,你听了定要烂在肚子里就,连你妻妾问起都不能告诉,否则将遭受灭顶之灾。”
话虽轻,却有足够的威力。
周铭郑重应是。
宋澈摁住自己的面具,刚做出揭开的手势,周铭连忙闭上眼睛。
“周大人?”
“白大人的尊容,下官觉得还是不看得好。”
“我不是让你看脸,而是让你看我嘴。”
“看嘴?”
周铭这才睁开眼。
宋澈将面具揭开半扇,露出自己淤青的嘴角,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周大人,我在潼川差点被人打死了。”
“啊?”周铭赶忙扶住宋澈的手,无比关心:“大人贵体可无恙?我在城内认识一名神医,不如下官带你去看看?”
宋澈斜眼一笑,扣上面具,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打得我?”
“是谁!下官这便点兵,将他捉来让白大人您亲自发落!”
周铭气得捶胸顿足,“简直岂有此理,无法无天,竟敢在潼川殴打钦差大人,我定不饶他!”
这演技也太他妈浮夸了吧?
宋澈走至窗边,轻轻敞开窗户,深吮一口夏日凉风,缓缓吐出一句:
“是乌家庄的人干的。”
周铭眉头一紧,转动的眼珠子里,有一万个小心思,他问道:“乌家庄主,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素来名声在外,这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宋澈直接将乌家庄假扮苗匪窃取官银,又栽赃嫁祸给苗寨的事统统与周铭讲述了一遍,而后道:
“周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出城看看,如今抓我的画像满天飞。本钦差这颗项上人头,可是要值二百两银子呢。”
他又冲周铭比了个“二”字,加重语气道:
“整整二百两银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