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隙中。这样即使我在山下被他完全杀死,本体被烧得连一万个细胞都不剩,也能依靠那一小块血肉复活。不过所幸我并没有用到这张底牌,因此我的这种能力衍生方式到最后也没有暴露。”
纳瓦利通过摄像头的红点瞄准着林恒,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哪怕是大洋彼端的身体,双眼中也带上了一些惊讶的神色。
“……这样一来,我完全理解了。
“……不过,还有一点,我有些不明白——虽然你可以用与本体分离的血肉制造出这种类似‘命匣’的机制,但像这样的铺天盖地的‘血肉菌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林恒扯了扯嘴角,一缕嘲讽而冷冽的笑。
“纳瓦利,你真的猜不到吗?还是说……你只是想更加确认我能力的一部分内容,与你的设想是否一致而已?”
“呵……”
纳瓦利反唇相讥。
“纵使如此,难道这不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你不正是为了让我免去那些无用的试探,避免我对华夏造成更多更大的袭击,想要与我达成战略平衡,所以才在这里安安心心对我讲述自己的能力特征的么?”
空气中回荡着纳瓦利干枯而机械的声音。
血肉的菌毯缓缓蠕动着。
林恒挑了挑眉头。
“好,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图了——事到如今,就算再说多一些也无妨,反正你也可以猜到。
“……就像是我刚才说过的那样,‘命匣’这种机制,让只要留下更多的血肉在外面,就能与本体建立更深也更远的活性联系——既然存在这样的原理,那么往下推导就可以得出一个很重要的猜想:
“那就是——
“倘若我在外界留下的血肉,包含的细胞量已经超过了我所谓的‘本体’,而且因为哪怕是脑细胞我都可以快速再生——所以这团血肉里甚至都可以包括我的脑细胞,成为一团有大脑、有五脏、有神经、有血液骨骼,看起来和我的本体一模一样的‘血肉’的话……那又会如何?
“所以在这个时候,一个问题很自然地便浮现出来了出来——我的本体……还有这团分离出来的血肉,到底谁为本体,谁才是被分离出来的那个呢?”
林恒的声音,让纳瓦利所控制的相位激光发生器的红光稍微偏移了一些,他的本体也微微闭上了眼睛。
“‘我之为我’,这是一个哲学上的经典问题,无论是康德、胡塞尔,还是维特根斯坦、萨特,这都是他们理论中最重要的一环……‘存在’这个概念,与‘我’的定义深深地联系在了一起,倘若‘我’的主体性不存,那么一切存在的确定性也就变得可疑了起来。”
林恒眯起了眼睛,因为是从血肉菌毯中直接塑成的,就连眉毛也是血红色的。
而此刻,他那对血红色的眉毛便像两把飞刀一般,向两边豁然砧开。
“——像这种太过虚无缥缈的哲学术语和理论我并不关心。事实上,就算是对自我的困惑也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而已。很快,我就放弃了这种纠结的思考,不再考虑‘自我’的存在形式,目标变得明确起来。”
“哦,为什么?”
纳瓦利的声音尚未完全散去,林恒便已经淡淡道: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血天使’彻底爆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