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好,好……”宁叔叔满口应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男人:“谭河,你看,我今天有事,就不招待你了哈。”
“没事,没事,我们兄弟两个人,还用说这些?”
那男人是一副大度的样子。
宁丘山听到这话,便帮陆家人将行李放在后备箱,载着他们离开了。
显然,这位姓谭的男人是今天早上临行前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几乎没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在车上提起他。
可是安安却一直对这个人耿耿于怀。
过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问。
“宁叔叔,早上来的是你很好的朋友吗?”她身子前倾,两只手扒在宁叔叔的驾驶座上探了个小脑袋问。
“是啊。”宁叔叔一边开车,一边随口回答道。
“很多年的朋友吗?”
“很多年了。”宁叔叔想起这事,又不禁回忆起来:“得有……一二十年了吧。”
“他人很好,很仗义,年轻的时候我走南闯北地倒货,那个时候不允许,有一次我差点儿被警察逮住,要不是他帮忙引开警察,我说不定还在吃牢房呢。”
“哦,是吗……”
听到宁叔叔这么说,安安便彻底住了嘴。
毕竟她又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无端这么说多少有点唐突了。
“到了。”
宁叔叔停了车,下车去后备箱取了行李。
他一路相送,将他们一家人送到检票口。
火车站人多,绉雅倩生怕安安走丢了,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
到了检票口才说:“安安,你给宁叔叔、宁哲哥哥说再见。”
“嗯。”
安安站在检票口前,冲着宁叔叔和宁哲挥手:“宁叔叔再见,宁哲哥哥再见。”
宁丘山也和安安挥手。
宁哲却像是呆了一样,闷闷的,站在那儿没有什么反映。
安安见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了,拉着妈妈的手,转身就进了安检口了。
“小哲,你没什么话跟安安说的吗?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此时宁丘山却对宁哲说道。
“安安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宁哲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实他有给安安准备礼物的。
是一对陶瓷娃娃,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小小的,大概就安安的半个巴掌,但是胜在精致。
尤其是那个女娃娃,黑黑的头发,胖乎乎的,梳着两个羊角包,简直和安安一模一样。
宁哲在商场看到这个娃娃的时候就想到安安了。
但是……他才不要送给她呢。
他才不要给她说,他舍不得呢。
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该离开的还不是要离开,该失去的还不是要失去。
他本来就是个胆小鬼,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像装在一个套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才不要撕开一个口子。
渴求朋友,渴求关爱什么的,最可悲了。
宁哲低头看着那一对小玩偶。
咦?
小玩偶脸上怎么忽然有了水珠。
他用手指擦掉,可是上面又“长出来”了一滴。
心里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安安……”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唤了一声。
他不想当胆小鬼了,原来就算躲起来也是会难过,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