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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人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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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昂急忙道:“卑职只是希望,若是有人问及时,还望指挥使您能给兜一下。”

    “嗯。”

    牟斌已经不耐烦,随即也就摆摆手,让郭昂早点滚蛋。

    等郭昂离开了,牟斌将一人叫过来道:“派人去把孙千户请过来,我还有事跟他说。”

    现在牟斌已经不把郭昂当二把手了,现在有事跟孙上器对接,也让牟斌感觉到放心,毕竟那才是张周的嫡系。

    ……

    ……

    在郭昂得到牟斌首肯之后,随即便派人,将保国夫人从城外庄子,用马车载着,直接给送到张懋在京郊的别院去了。

    人刚到,姓钟的便在门口接了人。

    当见到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虽然显得精明干练,但与女人姿色什么的已扯不上边,连姓钟的都觉得……张懋这纯粹就是为了打击报复。

    “夫人。”

    姓钟的幕宾倒是很客气,毕竟眼前这女人曾经地位隆宠。

    保国夫人也赶紧给他施礼。

    “请到这边来。”

    姓钟的在前引路。

    身后只是跟着保国夫人和一个婆子,到了后面的一处花厅时,姓钟的摆摆手将婆子给屏退。

    “夫人以后在这里的起居等事,直接跟刚才的徐婶说,她在这里也算是老人了。”

    “是。”

    曾经的贵妇,现在在一个英国公幕宾面前,也只能俯首帖耳。

    二人进到门槛之中,但见也只是个摆设很简单的小厅。

    就在保国夫人好奇此人为何要带自己来此时,但听姓钟的说道:“请夫人在此等候,已派人去请老公爷,估摸日落前就到。”

    “是。”

    保国夫人仍旧立在那。

    身上的衣服已不显得华贵,但却很干净,显然在诏狱里也没受什么苦,后来更是直接被安置到城外的庄园居住,本来是当罪眷直接被送去永平府的,临时被送来这里……她也很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

    “请夫人跪着等。”姓钟的终于还是呲出獠牙。

    保国夫人一听,身体还是微微一颤。

    明摆着的,这是要给他下马威。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保国夫人在稍作犹豫之后,目光也望向地面,很显然她是想问,这里如此冰冷,已是秋凉的时候,就让我在这里跪着?

    显然姓钟的并不会在意这些,他已经走到门口的位置,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公爷或是会替贵府的人说情,夫人还是虔诚一些为好,这都是面子上的事。”

    保国夫人一想也是,丈夫落罪流徙,而儿女什么的现在也还都是罪人,家里奴仆什么是顾不上,但也要为了儿女不遭罪,就算是给张懋当牛做马又怎样?

    本来她也没选择的余地。

    大明落罪官眷,像她这样的也不在少数。

    她闻言后没有做任何回答,便缓缓跪下。

    姓钟的这才满意离开,去门口等候归来的张懋。

    ……

    ……

    张懋还是在京营办事,本还准备在收班后找张周提此事,临时得知后,他连手头的差事都不管了,心急火燎出城。

    姓钟的幕僚扶他下马时,笑道:“公爷,您也不必如此着急。”

    张懋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横了幕僚一眼道:“你不懂。”

    那幕僚只是在笑。

    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懂的呢?

    二人前后脚进到院子里来,张懋急切问道:“人在何处?”

    “在后院的东厅,跟她说了,让她在那跪等。”姓钟的道。

    “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如此让人怎么想?以为我张某人就会刻薄人吗?”张懋嘴上在埋怨,嘴角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姓钟的幕宾也在偷笑。

    你自家的事,还用怕被外人知道?还外人怎么想?你还真是死要面子。

    张懋脚下三步变作两步,到了后院门口,却还是将幕宾给挡住,意思是自己进去就行。

    等他到了花厅之前,但见门是敞着的,尚未拐到门口,就见到曾经不可一世的保国夫人跪在那,这让张懋多了几分趾高气扬。

    “哎呀夫人,这是作何要行大礼?老夫来晚了!”

    张懋调整了一下情绪,拐过来之后,声音比他人更先到。

    此时保国夫人才稍稍抬头看到他进来,又赶紧把头低下。

    “快些起,快些起,论辈分,东旸还是我的晚辈,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地……”

    张懋说话是那么正式和客气,显得很场面,迈进门槛之后却直接伸手去扶。

    本来保国夫人是要躲开的,但架不住张懋手已经抓着她的手臂,随后她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人已被张懋往上抬。

    “公爷,您……”

    保国夫人显得很克制,她也本想提醒张懋一下,到底还是要顾全礼数的。

    可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反驳的权力。

    张懋想怎样就怎样。

    “看夫人你憔悴多了。”张懋把人扶起来之后,仍旧不肯把手收回去,脸上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道,“老夫先前见过安远侯,他上门来找我求情,说是让老夫去给东旸说情,我便去过秉宽的府上。”

    “那……蔡国公他……”

    保国夫人先前还觉得认命了,听到这里,她心中到底还是起了一些波澜。

    若真如张老头所说,都不好定这到底是个好人,还是恶人。

    张懋道:“可惜秉宽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意思是他不管,老夫只能想办法,先帮东旸家里这边,做一些安顿之事。夫人请坐。”

    说着,张懋还显得很贴心一般,扶着保国夫人坐在椅子上。

    然后张懋才坐回到旁边的椅子,中间隔着茶几,这也让保国夫人的脸色正常了些许。

    “妾身一人的安危事小,还请公爷能为家里的小辈……做点事,妾身必当为公爷您当牛做马。他们还在……牢里吃苦。”说到这里,保国夫人忍不住就要抹眼泪。

    张懋笑道:“老夫自然也会想办法的,能帮都帮,这也是礼数上的相助。老夫岂是那不懂礼数之人?夫人不必担忧,过些日子,老夫自会让你了却心愿的。”

    这话分明也是在暗示,当初你对我无礼,是你不懂礼数。

    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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