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还得解决,两名童生冤死狱中,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小事。
总不能让那些读书人一直在外头吵吵嚷嚷的,时日久了,于朝廷的声望不利。
秦阁老进言道:“圣上,此事还需化小而非扩大。如今只是死了两个童生,只要朝廷派人安抚,另外将涉事官员拿下受审,给那些读书人一个交待也就罢了。圣上大动肝火与于龙体无益,还请圣上息怒。”
这话,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有人不服而不敢出言相怼。
谢修文只是一个五品官,小朝会时,他的位置自然不可能靠前的。
刚刚秦阁老一番话,看似有理,也是解决问题的快速之法,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将此事当回事,这是明显想要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
若真是如此,朝廷声誉,也未必能挽回,反倒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郑阁老自来与秦阁老不睦,此时高声道:“启禀圣上,刚刚秦阁老所言有理,还请您保重龙体。至于有关冒籍一事,微臣觉得还当派重臣前往查处,一经查实,绝不姑息,不仅仅是一个大兴县,依微臣之见,整个湘州府都当严查。”
一个湘州府总共下辖有七个县,其中两个大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眼人都能想得到。
秦阁老脸色一冷,怒道:“郑大人这是何意?如今不过是大兴县偶然间出了一桩案子罢了,何必要闹得人尽皆之?况且要查一府之诸县,又岂是说话般简单?若是一个不当,反倒是会让在外的官员心冷,还请圣上明鉴!”
这话说地倒是一脸大义。
真是心疼在外的那些官员?
自然不是!
谢修文听着,面色不变,心里头却早已有了一杆秤。
湘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但是其中怕有六成都是秦阁老一系的。
如果他所记不差的话,如今的湘州府学政,便是秦阁老的门生,如此,也不怪他出言袒护了。
不止是学政,还有湘州刺史,也与秦阁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秦阁老这明显不想让自己派系的官员受损,只是不知他这一番悉心维护,是否能如愿了。
正在发呆,谢修文被文景帝点了名。
“谢爱卿,你来说说。”
谢修文被迫站到了殿中,还未开口,文景帝又朝他招招手:“上前来一些。”
“是,圣上。”
谢修文不得不上前几步,此时左右两侧站立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三品左右的大员了。
“启禀圣上,微臣以为刚刚郑大人所言有理,此事若是不能彻查,只怕会引起读书人之间更大的恐慌甚至是怨怼。天下读书人之口,可非以兵士之力便能封的。若是处置不慎,有损于朝廷威信,还请圣裁。”
文景帝微微眯眼,他知道谢修文之所以如此说,绝非是因为郑阁老与他的关系,只怕是有更深的考量。
秦阁老则是回头怒斥道:“庶子无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试,又怎会引得天下读书人不满?谢给事中莫不是故意要将此事闹大,好为自己谋取什么好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