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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风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李广陷害李、谢。
常风跟李东阳、谢迁只是点头之交。说不上私交多么深厚。
李广是司礼监的秉笔,属于常风的上官之一,又是张皇后身边的红人。
与他为敌,显然对常风没有任何好处。
但如果常风坐视不管,他就不是他了。
大明官场中人,鲜有几个有良心的。
常风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官场争斗、宫廷阴谋后,尚保留着一丝良心。虽不多,但够用。
常风记得,他最后一次陪干爷怀恩在永定河畔钓王八。那天夕阳如画,天边的火烧云通红。
怀恩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记住,要做一个正直的锦衣卫。庇佑贤臣,诛杀奸臣。”
庇佑贤臣,诛杀奸臣老内相生前的教诲,他一刻都没敢忘。
常风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决定:得为李东阳、谢迁洗清冤屈。
常风问谷大用:“玉马在哪儿找到的?”
谷大用的回答让常风震惊。
谷大用道:“咳,李公公记得坤宁宫盈库里有一匹玉马。早朝后去找,却一无所获。”
“李公公怀疑有宫人偷了盈库里的珍宝,卷走了玉马。”
“于是李公公对宫人的寝室一番搜查。在刘瑾的寝室床下,搜出了一箱子珍宝。玉马就在其中。”
“找到玉马后,李公公拿起来一看,嘿,您猜怎么着?”
常风问:“怎么着?”
谷大用道:“下面真有一行字‘门下走狗谢迁敬赠内相’!”
常风凝视着谷大用,一言不发。
李广好手段!早就听说他跟刘瑾在坤宁宫内争宠,这些年与刘瑾屡有间隙。
看来这一回李广是搂草打兔子。栽赃李东阳、谢迁的同时,顺手除掉刘瑾!
孙春斌走到了库房门口,一脸得意的说:“怎么样,这下证据齐全了!足矣证明李东阳和谢迁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就这样的人,还妄想入阁?他们配嘛?”
常风转头瞪了孙春斌一眼:“他们不配,你配嘛?”
孙春斌自诩有李广撑腰,丝毫不怕锦衣卫大掌柜。他针锋相对:“我不配,自有人配!”
常风笑了藏刀:“呵,你想说冬官刘璋对吧?”
六部尚书中,吏部尚书称天官;户部尚书称地官;礼部尚书称春官;兵部尚书称夏官;刑部尚书称秋官,工部尚书称冬官。
孙春斌不甘示弱:“常同知不要胡乱攀扯。总之,证据已经找到。我们应立即跟皇上复命。”
常风突然变得谦恭了起来:“啊,孙大人稍等片刻。容我片刻功夫。”
孙春斌以为常风在这件事上败了,畏惧胜者,所以变得恭敬。
他错了。
常风最近几年大权在握,养成了一个习惯。要整谁,就对谁言语上变得恭敬。
常风回了趟值房,言简意赅的对钱宁说:“给我查礼科给事中孙春斌!查他个底儿掉!”
“查不出他的不法情事,就想法子栽赃!”
钱宁拱手:“是!常爷!”
吩咐完钱宁,常风跟孙春斌前往乾清宫大殿复命。
在去乾清宫大殿的路上。常风心中盘算:到底谁是锦衣卫的内鬼?他娘的竟然勾结李广!
这倒是好查。有资格进锦衣卫档房的人有限。
若让我查出来,定要家法处置!
不多时,二人来到乾清宫大殿,向弘治帝做了禀报。
弘治帝面色大变:“竟然证据确凿?”
常风道:“可能有人栽赃。在密档中作了假”
孙春斌一听这话,仿佛抓住了常风的把柄:“锦衣卫档房乃是机要重地,涉及大明的顶级机密。”
“难道这么容易就能作假?不应该吧。朝中谁人不知常同知精明强干?”
“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难道有人能作假?”
孙春斌给了常风一个无解的难题:要么是你常风失职,要么是李、谢不干净。
弘治帝道:“孙春斌,你先下去。”
孙春斌却道:“禀皇上。臣听闻京城中有一伙儿人。擅长绑票官员、刑讯逼供。以酷刑逼迫官员写下假供词。”
“臣怕.”
弘治帝道:“你放心。没人敢绑你的票,朕说的!你先下去,明日早朝再议此事。”
孙春斌道:“是,臣告退。”
孙春斌走后,弘治帝抚摸着铜罄说:“朕也不信李东阳、谢迁是攀附奸宦之人。”
“但证据就摆在锦衣卫密档房呢。李广还查出了玉马。明日早朝,孙春斌和言官们一定会对李、谢群起而攻之。”
“在明日早朝之前,你要查清真相,还他们二人清白。”
常风拱手:“臣遵旨。”
弘治帝又道:“你是朕的心腹之人。朕明跟你说吧,朕打算让李东阳、谢迁一同入阁。”
“能不能让这两位贤臣顺利入阁,就看你的了。”
常风离开乾清宫,回到了锦衣卫,找来了徐胖子单独商议。
要还李、谢清白,就要抓住锦衣卫的内鬼。
锦衣卫里这么多人,常风只无保留的信任徐胖子一人。
他此刻惊讶的发现,这些年他提拔了那么多人,结交了那么多人。关键时刻,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个徐胖子。
他把事情说给了徐胖子听。
徐胖子道:“我是磨道里的驴,就听吆喝。你就说怎么抓内鬼吧。”
常风道:“抓内鬼说难就难。说简单也简单。三天前我看过李、谢密档。当时密档是干净的。”
“也就是说,内鬼是在最近三天内把那两页纸塞进密档的。”
“锦衣卫中,只有百户以上才能进入密档房,补充或调阅密档。”
“只要排查最近三天进过密档房的人就是了。”
徐胖子道:“我这就把管档百户老高喊来。”
常风在忙着查内鬼。与此同时,坤宁宫。
刘瑾被五花大绑,跪在刑房里。
六宫之中皆设有刑房,处罚犯了错的宫人。
李广站在刘瑾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广的身边放着一个小木箱,小木箱中有一堆金银首饰之类,还放着一匹玉马。
李广阴笑道:“刘瑾,宫里最忌讳手脚不干净。这箱东西是盈库里的。却在你的床下被我找到。”
“你糊涂啊。你如今好歹也是监丞。还差两步就升太监了。要发财,路子有的是。为什么要偷盗?”
刘瑾歇斯底里的大喊:“有人栽赃陷害。我从未偷过宫里的东西!”
李广冷笑一声:“天下的贼被抓后,都喊自己冤枉!”
“我是坤宁宫的管事牌子。出了这种事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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