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二十多岁。身材丰腴。颇有成熟媚韵。
另外四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少女初成,楚楚动人。
她们哭哭啼啼的。边上的兵丁不耐烦的催促:“快些走!”
常风拦住了一行人。他问兵丁:“这些女人是?”
兵丁坏笑:“嘿嘿,回上差的话。这些都是蔡忠豢养的家妓。指挥让我们押到西跨院去,便于看管。下晌教坊司来提人。”
常风问其中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你是哪里人啊?”
妇人用一种浓重的山西老陈醋口音说道:“额是山西大同人。”
常风又问一个怯生生的少女:“你是哪儿人啊?”
少女一嘴吴侬软语:“吾系扬州银。”
常风跟徐胖子对视了一眼。
徐胖子感叹道:“大同婆姨,扬州瘦马!蔡忠这狼掏的,简直就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大同婆姨、扬州瘦马是京中富贵人家最爱豢养的家妓。
在这个女人跟物品没有区别的时代,漂亮女人往往会被当成货物一般交易。
大同婆姨,顾名思义就是大同女人。
人贩子在她们十岁时将她们买下。每日都要“坐瓮”。
人贩子会给她们挑选跟年龄相匹配的瓮,让女孩们用腿夹住瓮沿儿坐好。每天她们都要坐翁三个时辰以上。
如此持续整整六年。这些姑娘的身体就会发生与寻常人不同的发育状况。
六年“坐瓮”完成。她们会成为合格的大同婆姨。被人贩子卖到京城、江南去。
文人墨客评价“大同婆姨”,曰:重门叠户,曲径通幽。
老粗们评价“大同婆姨”,基本就一个字......
从明清到现代,在大同千万不能喊女人为“婆姨”。若喊了,一个大逼兜基本是跑不了的。
市面上,一个大同婆姨的卖身契在两百两到三百两不等。
扬州瘦马,则是扬州的“牙婆子”挑选五岁的女童。自小学习琴棋书画、歌舞小曲儿。
待到十三,若附和“瘦、香、小、尖、弯、正、软”七条标准,且文能吟诗作画,舞能飘飘若仙,曲能绕梁三日。她们就会成为合格的瘦马。
市面上,一个扬州瘦马的卖身契需三、四百两。
除了大同婆姨、扬州瘦马,大明的花业还有另外两个流派:泰山姑子、西湖船娘。
四大流派,基本制霸了大明花业。
常风对兵丁说:“下晌教坊司要是来提人。你跟他们说,这八个女人锦衣卫暂扣了!让他们等着去。”
兵丁一脸“我懂得”表情,领着八个女人去西跨院了。
徐胖子道:“我说常爷。你扣下这个八个女人,别是打算送给指挥使谋个升迁吧?”
常风摇头:“我虽盼着升迁,却不耻于用送女人这种下作的法子。”
徐胖子面色一变:“啊?你别是留着自己尝鲜!这是犯锦衣卫家规的!到时候丢的可不是腰牌,而是脑袋!”
常风摇摇头:“女人,我只对笑嫣感兴趣。告诉你吧,指挥使钧令只说让咱们搜出三万两银子。却未说是否可以折色!”
银子是白色的。
所谓折色,就是将房屋、田产、古玩字画、家妓等等折算出价格,加上抄出的真金白银一起算总数。
徐胖子一拍脑瓜:“折色?这我倒是没想到。”
常风道:“那八个女人最少也值两千两。所以我先扣住她们再说。”
“若咱们抄出三万两银子,就把她们交给教坊司。若不足,就拿她们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