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套了吗?是右手的那只,左手的那只在这里。”
他把那只左手的手套从口袋中掏出来,放到桌上。虽然装在证物袋里,但是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满是皱褶,沾着一块块铁锈似的斑痕。毫无疑问,那是已经干掉的血迹。
在吴震的一次比一次的吃惊当中,照海又说:“你也看到了这是左手的那一只。事实上,这栋房子里只有夏宁才是左撇子。我们都知道,朱老太是右太阳穴遭到重击,可是床的位置告诉我们,想站在床的另一边来那么致命的一下是不可能的。这就是说,要用右手猛击老太太的右太阳穴是很不顺手的。可是如果凶手是左撇子就一切都解释通了。现在看来,铜球、外套上的头发、香水等这一切都相互吻合。您现在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
怒急反喜,他呵呵笑了一下,轻蔑地说:“得了,你们在告诉我说小宁杀死了我继母?她为了一千万费尽心机准备了这一切,就是这样吗,你们想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为了钱?”
照海摇摇头说:“不,在我们看来,她不是为了钱。我们认为这起谋杀至始至终就是奔着您来的。换句话说,这起谋杀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您有了外遇,和她离婚。我们了解到她自尊心很强,所以,从你们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策划报复您。她一直在策划怎么杀死您,最后她想到了这个办法。她从您的卧室里把您的深蓝色西装外套拿走,在谋杀老太太的时候穿上它,这样衣服上就会溅上血。她故意把您的高尔夫球杆放在地板上,因为她知道我们会在上面发现您的指纹,她还在杆头上弄上血和头发。可是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在临睡的时候叫来小霞,更糟的是,小霞竟然亲眼见您开门出去。”
吴震一蹦三尺高,恼怒无礼地说:“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真诚的人,她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更不会付诸这样的行动。”
面对这种状况,涵冰无语了。怎么感觉眼前的吴震就是个肉唐僧呢。明摆着我们好心救了他,他可好,反咬我们不该伤生。得了,有本事你自己到西天去,用猴子干嘛啊。
照海和妘鹤冷眼旁观。涵冰叹了一口气劝解他说:“好吧,吴震,我们不是来为这个和你争辩的。我们把你叫过来就是要把这些情况先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心理准备。出了这个门,我们就会把她带走,你如果心里还有她的话最好为她找个好律师。”
吴震依旧在吹胡子瞪眼连连叫说荒唐。照海和妘鹤却淡淡地转身离开房间,涵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然后跟着他们也走出来。
他们来到客厅,在众人面前停下脚步。有意思的是,夏宁看见他们,仿佛早已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她轻灵地站起来,飘飘忽忽地迎着他们走过来。她先是看了妘鹤一眼,微微一笑,那意思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到此而止吧。然后,她把目光转向照海,嘴唇半启,嘴角扬起一丝轻松的笑容:“你们要带我走了吗?”
照海没有看她,低头像念演讲稿似的快速地说:“夏宁,我现在以你在10月5号晚上谋杀朱老太的罪名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必须得说,从现在开始,你说得每句话都将被记录下来,成为法庭证据。”
夏宁凄凄地一笑。她轮廓分明的娇小脸庞是那么安静、平静,就像一块纯洁无暇的宝石浮雕。她非常柔和地说,那神态不像是负担,倒像是解脱:“说真的,我很高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吴震从房间里冲出来,三步两步冲到夏宁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抓住夏宁的胳膊说:“小宁,什么事都不能说,什么都别说!我会给你找到兰律师,我会给你找到陈律师。他们专管冤假错案,不管多大的错案在他们面前都会颠倒过来,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保证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把他们请过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夏宁带着那种幽灵般的微笑看着他说:“为什么不要说呢?吴震,那些全是真的,而且我很累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垂下了自己的眼睑,然后,她挺起胸,仰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头跨出客厅,走出院子,一头钻进警车里,以慷慨就义的气势压倒全场:“是的,好吧,是我杀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