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字眼说:“神志不清引起的自杀。”
何波点点头,然后慢慢地转身向街那头走去。妘鹤和涵冰继续向前走进王永伟的房子。
大门开着,她们直接进入了院子,透过大门的玻璃窗她们看见崔娜雅正对着王永伟说话,蜷缩在椅子里的他显得完全迷茫而不知所措。
她用那种刺耳的男声安慰他说:“不。王律师,您必须吃点东西。您早餐什么也没吃,而且昨晚上您也没吃什么。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您处理,您得保存体力啊。”
王永伟用单调的声音说:“哦,娜娅,你真是个好人,但是你看我根本就吃不下去。小蕊,小蕊,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呢?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我也知道她的精神状况最近不好,可是我还是难以接受她竟然会选择这个方式?”
“喝杯不错的热茶吧。”崔娜雅说着就把那杯茶坚定地塞到她手上。
他接过了茶,抬头看着崔娜雅说:“娜娅,你真是太好了。我感谢你正在做和你已经做过的一切。”
崔娜雅的脸立即红了,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您太客气了。我很高兴我能帮上忙。不用担心林林,我会照料他。如果有用上我帮忙的,您只管叫我。”
崔娜雅站起来准备离开,一转眼扭头看见她们。她立即以女主人的姿态迎过来说:“你们来了?可是我担心王律师现在没有心情招待你们。”
她的声音很低,似乎生怕吓着一旁的王永伟似的。
“那么我们能和你谈谈吗?”
崔娜雅点点头,开门出来走出大门。她领着她们在大门口停下才说:“他心里很不好受。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说真的,我看出来她不正常有一段时间了。她神经非常紧张,动不动就哭。我以为是身体的缘故,但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病。但她很急躁,易动怒,有些日子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涵冰一直扭着脸看架上的葡萄,最后,她很不满地打断她的话说:“我们来就是想能不能让洪锦去我们那儿住上几天。我想你也没心思照顾她。”
崔娜雅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她怀疑地说:“洪锦?我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她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能还是不能?”涵冰可没有好心情和她说话。
面对涵冰的强势,崔娜雅不得不退后一步说:“房顶上有一个杂物室,她多半在那里,你们可以去看看。”
院子的右侧有一架梯子,越过梯子可以隐隐看到房顶上的一栋木质小屋。小屋很简陋,光线很暗。透过一片灰色昏暗的阴影她们看到了洪锦。她正缩着身子蹲在一个靠墙而放的没有靠背的沙发上。就像是某种吓坏的动物躲藏起来的样子。她由于害怕显得有点儿呆滞。
涵冰以难得的温柔声音叫道:“洪锦。”
涵冰走上前把她搂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她,像一头迷失的小鹿,眼睛直直地看着涵冰,半天没说话。
“别在这儿憋屈着了,住我们那儿去。”涵冰拉起她就要下楼。
“要我跟你们住?”她的声音从那片昏暗的阴影中沉重地传来。
涵冰坚决地说:“是的。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住我们那里要好。我和妘鹤会照顾你,路姐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晚上你可以通宵看电影。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喝酒跳舞。”
听到这些,她突然全身发起抖来,她抽泣着说:“好吧。带我走吧。这里太可怕了。”
说走就走,涵冰扶着她走下楼梯,甚至都不屑于去告诉崔娜娅一声。她现在一定顾不上洪锦。她就是消失一个月他们也不会找她的。实际上,她正忙着照顾洪锦的继父。不过出于礼貌,妘鹤还是友好地和崔娜娅道别,告诉她洪锦跟着涵冰走了。
涵冰很快开着车回到了她们住的地方。刚一走进客厅,洪锦就倒在沙发上放声大哭。像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不顾不顾忘乎所以地哭着。妘鹤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她不能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安慰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涵冰却比她干脆的多,她径直去餐厅满满倒了一杯白酒递到她面前说:“来,喝了它,我保证你喝了它以后就会忘记一切。平常我难过的时候都会来上一斤喝着玩玩。”
洪锦用手抹去眼泪问:“这是什么?”
“53度的杏花村。快喝了它,它会让你好受一些。”
洪锦半信半疑地接过来酒杯,小心翼翼地啜饮着。大多数初次喝白酒的人都会感觉白酒很难喝很苦。可是她喝了第一口之后竟然笑了。她一脸灿烂地把头往后一仰,竟然一口气把酒全喝光了。
她手中拿着空酒杯,意犹未尽地说:“我能再来一杯吗?真的很好喝。”
涵冰断然把酒杯拿走了。像她那样初次喝白酒的雏儿喝那么多已经可以了。再继续喝的话她明天早上一定会难受得要死。刚喝下去的时候或者没什么,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晕倒在地。果真,十分钟都不到,洪锦就倒在了沙发上,噙着泪昏昏睡去了。
看着她酣睡的样子。涵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怜的丫头!以后要怎么办哪。”
妘鹤从卧室拿过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长久地没说话。涵冰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她自顾自地也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她要怎么办?不如我们把她带走给她找份工作怎样?她要愿意上学我宁愿赞助她上学。”
妘鹤并没有立刻回答涵冰的话,她自顾自地想了几分钟然后才缓缓地说:“你说洪锦傻吗?”
涵冰根本猜不透妘鹤在想什么。谁说洪锦傻啊?洪锦只是有些邋遢,她可不傻。
妘鹤站起来走到窗口,习惯性地抚着下巴看着窗外。窗外一片阳光灿烂,隐隐地从院子里传来几声蝉鸣。小镇依旧听起来很安宁,可是她能感觉到在安静的阳光下正潜藏着斑驳的阴影。那阴影只会越来越大,而她却找不到遮藏阴影的树叶。
涵冰把喝干净的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妘鹤背后问:“在想什么?”
“洪锦绝对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笨,她有一副聪明又强健的头脑。就是你涵冰要说智商可绝不是她的对手。”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可笑呢。涵冰转身看一眼睡得一塌糊涂的洪锦,又指指自己反问妘鹤:“你开玩笑呢?”
妘鹤转过来,朗朗地说:“想想吧,那些匿名信的背后是一个对全镇有不满情绪的人。他厌恶小镇,小镇给了他不公平待遇。谁符合呢?”
一霎时,涵冰终于领会了妘鹤的意思。她惊讶地看着洪锦说:“你是说她?”
“这正是我担忧的。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女孩儿,又饱受大家的嘲笑。她的亲生父亲是一个不值得别人尊敬的坏人,而她的母亲根本就不爱她,她从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关怀和爱。她仇恨这一切。或者尤其仇恨自己的母亲,她母亲疼爱她的弟弟要超过她一百倍。更可怕的是她有一副聪明而强健的头脑。”
涵冰连连摇头说:“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没有人愿意相信洪锦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凶。警方很快对杨蕊的自杀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查。尸检报告上说,杨蕊死于氰化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