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饭的时候,打饭时恰巧和苇叶伊织走了个面对面,一瞬间青叶天启有些尴尬的低头避开了她,因为就是这个四目相对的瞬间,让青叶天启一下自想起了昨晚的梦。
昨天在林间见到的热恋的同龄人在那里长吻,这个情景只在小说中读到过,还未在现实中见到过,昨天的位置又是那种特等席,虽然是在夜幕下的林间,但是少男少女的嘴唇紧贴在一起的一幕,还是如同特写般的呈现在了青叶天启的面前,迟迟没有离开的双唇互相吸允的一幕在青叶天启的脑内挥之不去,当晚青叶天启也在梦中见到了那样的一幕,只是梦中的女孩子变成了苇叶伊织,而男孩子是个自己不知名姓的家伙。苇叶伊织在青叶天启的心中,一直都是个纯净的乖巧的女孩,青叶天启从未想过苇叶伊织会有这样的一面,梦境中的苇叶伊织虽然还是有些羞涩,但是……却不能说她是反感这件事的,那个不知名姓的男孩子似乎很熟练,他主动的引导苇叶伊织闭上双眼并踮起脚尖在那里求吻,而那名男孩子却玩味的迟迟不肯亲上去,直到苇叶伊织急不可耐的发出请求声,他才得意的吻上去,这一幕仍旧清晰的落在身处特等席的青叶天启的眼中,但是青叶天启却无法阻止,因为他也没有资格去阻止。
‘伊织长得这样可爱,即便有喜欢她的男孩子也不奇怪,而且大家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即使伊织有喜欢的男孩子也是很平常的,就如我喜欢她这样,她可能也有喜欢的男孩子吧,当然了,如果自己就是她喜欢的男孩子,那自然是件最美妙的事情,只是……我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呢……如果伊织喜欢的男孩子主动向她示好可怎么办啊……她们会走在一起的吧,共同走在来去书院的路上,我却如同一只可怜虫一样,最多只能远远的看着,想想看还真是觉得心里凉凉的呀,不过眼下班里好像没有男生和伊织走的很近,而朝曦观中也竟是些女孩子,或者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烦恼着烦恼的青叶天启的表情由平静转为悲伤、又从悲伤转为了欢喜,再从欢喜转为了无奈,最后只得苦笑。
此时坐在一旁的何方原寺看着青叶天启这丰富的表情变化,也是笑出了声。
何方原寺:“我说……情圣啊,你又在纠结个啥呀。”
青叶天启:“你很罗嗦诶。”
何方原寺:“哈哈哈,我知道了,又是苇叶的事情对不对?我就说嘛,你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要把握住呀,赶紧去走近她,这个时候你和她拉近关系也不会现得唐突吧?毕竟你们是同门呀。”
青叶天启:“算了……没戏的,我还是不要那么做的好,不然万一被她发现我图谋不轨,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何方原寺:“不是吧你……你有啥怕失去的东西吗?就你现在这个位置又能失去什么呢?你们连朋友都还不算吧?”
青叶天启:“……,你不懂,最起码我现在和她说话,她还能理我呀,如果她知道了我的真实意图,很有可能会避开我吧。”
何方原寺:“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青叶天启:“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过去的经验吧……”
何方原寺:“我的天啊,你才几岁啊,还过去的经验……”
青叶天启:“你不知道的我小时候也认识过一个女孩子,也曾经喜欢她的,但是却被她的朋友发现了,她当时可是当着我的面,把尚未表达心意的我骂的体无完肤呀。”
何方原寺:“哈?竟然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那些天马行空的理由而不敢去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青叶天启:“也不算天马行空吧……我说我可能随时消失,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话也是原因之一哟。”
何方原寺:“你少来这套,不如你和我说说过去你喜欢的那个女孩的事情吧,我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对了,你先告诉我下她长什么样子,我好在脑内描绘出她的大体轮廓来!”
青叶天启:“可恶的家伙!看招!”
说着用画笔扫向何方原寺,而何方原寺则熟练的用画笔斜着挡住了青叶天启的攻击。
绘画教师:“那边的两位同学,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让你们静下心来绘画的地方,不是你们俩打闹的场地。”
此言一出引得周围的学子们齐齐向青叶天启的方向看去,何方原寺尬笑了一下,急忙假装开始作画。
绘画教师:“这位同学,刚刚是在神游天际吗?看你这表情也真够丰富的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知道的是你在上绘画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梦娶媳妇呢!”
大家闻听此言都哄笑起来,青叶天启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在班里的形象已经这个样子了,索性也跟着笑起来。
这反倒让绘画教师很不高兴,觉得这个孩子就如传言中那般已经无药可救了,因为他全无羞耻之心。
青叶天启翘着二郎腿歪着头看着窗外,此时再次感到好像有人的视线就停留在自己的背上,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有这感觉了,这次青叶天启没有前两次那样直愣愣去寻找,而是微微低头然后轻轻摇晃着的脑袋,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在周围搜索视线的来源,很快左后方角落里一个女生的身影被锁定了,在那个女生所处的方向,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自己,青叶天启接着打哈气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的目光交错的瞬间,那个女生再次低了下头,但是青叶天启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没错!正是别恙苦苣。
‘怎么又是这家伙……我感觉我和她好像命里相克的样子,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她了,为什么她总是像看仇人一样看我呢,难以理解。’
青叶天启这边用两个手的食指夹紧一本书,然后稍微施加力气,使这本书在手指间旋转起来,同时在心里想着这个令人不爽的局面。
而此时坐在最后排的别恙苦苣,看着青叶天启的背影,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强。
昨天晚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自己不愿回想,别恙苦苣的心里非常的苦,就如她的名字一样,但是她却无法去恨牛徳翔,尽管是牛徳翔这个恋人背叛了自己,把自己交到了那群畜生的手里,但是自己心里还是很依恋牛徳翔,这已经有点病态的喜欢了,而她也不能去恨那些对自己施暴的畜生,因为她连那些人的长相都没看到,只记得他们都戴着狒狒面具的帽子,可是自己所受的委屈,还有心中的恨总要找到一个承受者,那么这个承受者的最好人选,就是青叶天启了。
‘青叶天启!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害的!如果当初你乖乖退学,我就不会被他们凌辱了,你和我明明是一样的性格阴郁的人,同样被大家排挤!为什么?为什么老师却偏帮你说话?为什么你会有朋友来帮你说话?为什么连和你没有交集的女生也会站出来为你投票?为什么你刚认识没多久的女生也会来书院里为你捉妖开脱罪责?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我明明比你更可怜更无助,而且我又是女生,我应该得到这世界最大的宽容,可是我却没有得到,一定你是抢了我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别恙苦苣脸上的苦涩比起之前更深了五六成,眼睛里的光也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空洞,而心里也只剩下了复仇的信念。
恒余镇小酒肆。
夜幕再临恒余小镇,白天的喧嚣结束后,小镇很快就迎来了月下的热闹,白天时为生活忙碌的人们,在月色下也得以出来放松放松,酒肆是个不错的去处,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可以在长桌边随便来个位置坐下,然后随意攀谈,喜欢吹牛也好、喜欢诉苦也罢都没人拦着,当然了在这里如果遇到了谈得来的他或者她,也可以邀约至附近的歌楼听曲赏舞,甚至可以找间客栈做个一夜夫妻,这就要看你个人的本领了。
此时街边一间还不错的小酒肆也很热闹,这间小酒肆的名字为‘黄昏小酿’,这间小酒肆的门前有个牌子,上面用苍逻文清清楚楚的写着‘未及年者概不接待,有家室者请勿入内’的文字。
但是此时这间小酒肆的二楼,獐犹徳和申京丙却正在饮酒,同桌的还有十三四个戴着耳环或者头发上绑着铁丝的男子,他们甚至连身上的桦山书院学子装都不换下来,就在这里大声的谈着不正经的段子并大口饮酒,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行为会给书院带来多大的名誉损害。
更可笑的是牛徳翔也混在其中,看样子他是顺利的加入了翘首以盼的三合会,从今后后他也是帮派成员了,书院里的一般学子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他了吧,只是此时的他地位太低,所以桌前并没有他的位置,他只能手里拿着酒壶,在诸位前辈招呼他的时候,他得赶紧跑过去给人倒酒,而且全程都要陪笑脸,而这些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他顺眼,自然也免不了要难为难为他。
三合会成员甲:“牛犊子滚过来!”
牛徳翔:“好嘞,爷!我来了。”
急忙小跑着到其身边去,弓着腰准备倒酒。
三合会成员甲:“慢着!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牛徳翔:“爷,这话您怎么说的?我哪有这个胆子呀,您就再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三合会成员甲:“这话说的……那我要是给你三个胆子呢?”
牛徳翔:“三个胆子?就算您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可是我的前辈,今后还得指望您多多提拔我呢,小人甘心给您当牛做马呀。”
三合会成员甲:“哈哈哈,这话说的不错,我很高兴,这样吧,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跪下来给我倒酒!”
说话间大家开始一起起哄让牛徳翔跪着倒酒。
牛徳翔:“嘿嘿,没问题,跪着倒就跪着倒。”
言罢直接双膝跪地,然后尽可能的直起腰来恭敬的倒酒,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在这群人中,赫然出现了别恙苦苣的身影,只是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牛徳翔。
很快有人再次喊来了牛徳翔,让他效仿刚才的样子给自己跪着倒酒,不然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而牛徳翔竟然毫不介意的继续跪着倒酒,全无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志气可言。
三合会成员甲:“看到了吗?这样的废物就算加入咱们三合会也没用,依旧还是会被霸凌的货色。”
三合会成员乙:“……,不会吧?到底他也是咱们三合会的人了,那些人还敢欺负他?”
三合会成员甲:“那些高年级的家伙们又不是傻子,谁会真的把他当盘菜啊,再说了,这个没骨头的家伙,只是名义上加入了三合会,而实际上嘛……你可曾经见过他给咱们会长或者副会长敬茶?可曾见过他去总堂敬香?”
三合会成员乙:“哎哟,这个还真没见到,我就说嘛,他这入会的流程怎么和我不一样呢。”
三合会成员甲:“这种垃圾软骨头,你认为副会长会真的看得上眼?一个连自己的恋人都能出卖的窝囊废,如果咱们三合会收了他,不觉得丢人吗?”
三合会成员乙:“也是也是。”
此时坐在上坐的獐犹徳和申京丙也在聊天。
申京丙:“听说那个臭小子一如既往的在书院里读书啊,这小子在书院里一天,我们三合会的脸就要被多打一天啊,一定要想办法收拾了他。”
獐犹徳:“我有打听到他家里的位置,正打算去他家里放把火呢。”
申京丙:“喂,别玩大了!”
獐犹徳:“怕什么?我找个未及年的手下去放火,就算烧死他也是白烧死。”
申京丙:“可是你我都是有案底的人,万一你派去的人留下了什么线索,被人告发了,咱们俩可是要坐牢的呀。”
獐犹徳:“他娘的!老子要是早几年遇到他,一定弄死他。”
申京丙:“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这小子跑的是真快,这两次咱们半路袭击他,都被他像遛狗一样给遛了,这件事情已经在咱们三合会内传开了,其他的副会长可是笑话咱们俩呢,堂堂三合会的副会长还是两个,竟然弄不死这么一个小角色,真的太丢人了。”
獐犹徳:“可恶!一想到这个小子我就火气大,对了!今天晚上那女人要跟我回去的,让她给我降降火气,你没意见吧?”
申京丙:“当然了,不过你下手要轻一点别弄坏了,要不然就没得玩了。”
獐犹徳:“放心吧,有好东西当然是要大家分享的,你玩够了再分给其他人就是了。”
申京丙:“哈哈哈,就这么办。”
这边的吵闹声却没有影响到不远处包间内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