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阔再次摇头,这一会儿他已是摇了多次。
听他这话,显然也不是看起来仅仅一武将那么简单。
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说出,送人混进越室的言语。想必已是布局多时了!
他看起来虽是悲苦,但也是在暗中动作,想要做些什么!
祝无伤平平扫过石阔,心内暗道。
石阔能凭借一人之力挡住他祝家三代人,从十几岁初从军伍就斩露头角。
到声名鹊起,再到一人执掌一军
一生未娶妻,未生子,一心扑在兵战之事上,显然是个深不可测的,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难怪祝家三代功高震主,被赵皇找由头灭了全府。
他一人挡住祝家三代,一人的风头就能与祝家三代比拟,却未曾受到一点燕国质疑。
果然是有东西的!
“父母妻子没了,也算是脱了我一身枷锁!
日后便能一心在这名利场上钻营,以我之才学,想要爬上高位,只需耗上些时日。
早晚能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甚至是...”
李秀才狠狠攥住手掌,没将‘篡位’两字说出来。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眼眸中显出阴骘目光,就算是重重血疤也没掩住。
石阔闻言,目光中不免多了些诧异。
就连祝无伤,也都被这一番话引了过去,目眸中带着两丝诧意。
石阔张口欲言,终是闭上嘴,什么也未曾说出来,又只是轻微地摇头。
大话谁都会说,空口白牙,一张嘴,谁不会说?
话不是用来说的,是用来做的!
哪怕是石阔对李秀才十分看好,甚至先前在暗中屡屡多有照抚,但在他未曾做出些什么来前,是不会与他多说些什么的。
“好!不错!”祝无伤带着赞赏意味的语声响起。
他已是感知到了李秀才心中决心,像是一头潜藏在深渊下的巨兽。
仅仅一个翻身,就激荡起一阵波涛来。
而在水渊之下,还藏着不知多少巨大与庞然的身躯。
“我有一计,可使暗室幽而复命!”祝无伤轻声说道。
“两位可愿听我一言?”
两人皆是不禁望了过去,祝无伤乃是金丹境界大修。
他们虽是不知道祝无伤真正实力,但也是能知道祝无伤隐隐下潜藏的恐怖。
“立国!”祝无伤重击手掌,缓而重的说道!
“我为国主,你二人便是左辅右相!如何?”
祝无伤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扫过两人,带着问询意味看向石阔。
“祝将军莫要说笑!”
好一阵寂静之后,石阔才扯着嘴角说道,冷硬而又生涩。
“祝某从不说笑!”
祝无伤摇头,声音缓慢而又沉重的一个个吐出字音来。
“况且,难道你认为祝某就是那般没眼力的人?在这场合下说笑?”
石阔感受到祝无伤的坚决与认真,也是正色起来。
闭口不言,眼眸垂下,心内默默算计推演。
三家仙门、仙师、军伍、边军、民意、百姓、局势......
诸般种种,一一在石阔心内闪过。
他这些年自然不仅是捧着一本兵书死看,书之外的地方也是看了不少。
知道的自然是更多。
石阔眼眸中光芒闪烁,越想越有可能,愈发激动起来。
口中无声张合,念念不停,一手握拳,击在另一掌上。
在两人面前不停地来回走动,脚步越来越快,就连身子也因为心内澎湃而有了些颤抖。
若真是立国,无外乎内外两方面。
外便是仙门,正是因为有三家仙门压着,三国才能勉强合为一国。
不然,以三国世代仇怨,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相容?
不死伤大半是绝不会停歇的。
祝无伤本身实力绝顶,连那邪教教主都能惊退而走,又是玄一门中修士。
就算其他两家不同意,可有大敌在前,先斩后奏,也容不得他们如何!
而在内,一是文官武将,而是民意民心。
文官自己这些年布下的局,足够用了。武将先不说自己在军伍中的后手,就只是祝无伤先前部下就足以扫平三国。
而民意民心,三国本就是强融在一处,如今对越室的怨言也是愈发厉害,说声怨言如沸也不为过。
将这股怨气化为己用,便是斩越室中最重的一刀。
最为重要的是,他与祝氏上下三代僵持数十年,对他们的为人再是清楚不过。
对部下、百姓当得起一声爱如子。
况且祝无伤又是仙师,定不会将重心放在治理朝政上。
那自己就更能大肆地放手大干一场了!
石阔越想越是兴奋,摩着双掌,眼眸中苍老浑浊尽去,显露出两道摄人的精芒来。
“好,好!”
须发皆张,像是一头惺忪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