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雕刻之乡”。当然,这都是后话。
送别二人之后,黄石公对张良说道:“子房,你当日拾履之情,为师教导你三年,也算是还了你这情分。以你之天资,日后必成大器。为师也算是沾了你的光,在青史之上,能留下一笔”
张良说道:“老师是隐士高人,早已看淡这些世间繁华。若非如此,以老师的品德学识,封侯拜将也并非不可。”
“你莫要高看为师,为师只能学庄子,畅游于天地之中,寄情于山水之间。但却做不得官,享不了那富贵荣华。能培养出你这样一位弟子,也算是老夫之幸,天下之幸。”黄石公长叹一声说道。
“张良乃六国遗臣,早已为世上所不容。若不是有幸遇见老师,时时鼓励,刻刻鞭策。恐怕张良也会像那不食周栗的伯夷叔齐一般,饿死在荒山之上。”张良说道。
当时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将天下富户和六国的遗老遗少全都迁往咸阳。张家在韩国根基深厚,虽然已经没落,但也不可小觑。
张良在幼年之时,便跟随着一众不愿迁往韩国的旧臣四处逃亡,躲避帝国的追捕。
若非蒙老师收留。他可能未及看清这天下,便死在帝国军队的铁蹄之下。
在张良看来,老师的胸襟学识,如天地般辽阔,如大海般深邃。在下邳的这三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
“如今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也同你的两位师兄一样,下山去吧。为师将你的小师妹托付于你,你要尽心竭力,护他周全。”黄石公轻声说道。
许莫负听闻老师提及自己,心中也不免悲痛。
他原本以为老师遣散众位师兄,是为了让他们成就一番事业,而自己只是个女子,无足轻重,因为这天下终究是男人的。
“老师,就让弟子留下您的身边吧。弟子只是个女子,没有师兄那样的抱负,也担不起老师的期望。”许莫负含着泪说道。
黄石公将许莫负叫到身边,用略显干枯的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并轻声安慰道:“你怀胎十载方得降生,又岂能是默默无闻之辈?你手拿卦玉,正是应运而生。谁说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子若是奋发,自然能成就一番伟业。如商之妇好,秦之宣后,都是令人敬佩的女中豪杰。”
许莫负还想说什么,黄石公摇了摇头,将一卷竹简交给她,并说道:“此书名为《心器秘旨》,罗列天下识人相面之术,你若是能潜心研读,必有进益。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估量。”
许莫负接过竹简,眼中的泪水依旧在不停的打转,对于这个严厉却又不失温和的怪老头,她万分敬爱。突然的分离,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莫负,为师与你师兄,有话要讲。”黄石公道。
许莫负明白老师之意,大礼一躬后,缓缓的朝着茅舍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尽是不舍与留恋。
这一刻,她的身后再也没有老师的护持,她的心智,也在一点点的趋向成熟。
在世人眼中,他是那个应运而生的奇女子,在父母的眼中,他是那个被寄予厚望,身负家族命运的人。
只有在老师这里,他才能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承担着许多别人强加给他的使命和任务。
可除了老师之外,没有人想问问,他到底愿不愿意。跟随老师学习的这三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老师将自身的相术倾囊相授,丝毫不加以隐瞒。对于这几个弟子,老夫已然倾尽了毕生所学。
在所有的弟子之中,老师最疼爱的始终都是她。即便犯了错误,老师都只是轻声教导,不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