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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方一落脚,便好似触碰到了什么关窍似的,引动得巨大的动静。
石碑之上,本来就绵绵长长的魔光,登时飞涨,直冲虚空,其长何止千万丈,横无涯岸,不可一世。
所到之处,遮蔽所有,周匝的一切,全部被其浸染,突兀地散发出黑暗,邪恶,恐怖,毁灭的负面气机。
即便是罗刹女和毗沙摩驾驭的血河,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显得黯淡下来。
渊水激荡,浮幽染墨,似夜至深,数不尽的浪头起伏,不停碰撞。
演化出不同的魔音,或尖锐,或高亢,或低沉,或蕴含痛苦,或传递沉沦,等等等等,直入灵台,拨动生灵内心中的恶念。
望着石碑周围浮现出的朵朵黑色莲花,耳旁莫名的经文响起,若呢喃,似祈祷,细细碎碎,毗沙摩一脸称奇道:“果真是一件不俗的魔道异宝。”
她转头看向罗刹女,道:“恭喜公主了!得了这么一件宝贝。”
铁扇公主一脸喜色,能让太乙境界的毗沙摩都为之称赞,足见脚下这方石碑的不凡。
望着石碑周匝大片大片垂下来的黑气,合着圈圈晕晕垂落的弧光,充塞于时空。她暗自欢喜,还真是捡到宝了!
感受着石碑给人的那种恶浊当面,极端的邪恶和污秽,其比妖道更彻底,甚至比她们这些来自血海的生灵更极端。
完完全全的沉沦,不留丝毫余地。
不似阿修罗魔道,看起来杀天杀地杀尽苍生万物,却也透露着以杀止杀的理念。
毗沙摩见自家公主惊诧于这方石碑的邪异,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这方石碑属于人道因果汇聚生成的异宝。”
“想来,昔日仙秦伐天大战下,死难在此处的生灵,遗留下的诸多念头诅咒,种种恨意、不甘交织,在岁月酝酿下,这才形成了这一方魔碑。”
她见罗刹女若有所悟,意有所指道:“人人都说我阿修罗魔道,至毒至恶。孰不知,人道红尘,才是这世间至毒的苦海。”
正所谓天意人心,最难揣度。浮生怨苦,才是世界至邪至恶的魔道。
无情魔道并不可怕,因为魔念不过是一种生物的本能,肆意而无法掌控。无情魔道,只是将之掌控,当作一种工具。
而有情魔道才是真正的魔中之王,因为其魔念尽数源于心中的执念,执念不消,魔念不除。
只会日积月累,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法抵挡。
就如这一方黑水渊海,里面沉积了不知多少死难生灵的不甘、恨意、恶念。
结合着因果、诅咒,任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也永不会消弭,只会在时间的酝酿下,愈发邪异霸道。
铁扇公主听了她的解释,不以为意,她只知道这件宝贝确实强横就够了。
只是——
她看向方龙野,这么一件宝物,他真的二话不说就让给了她?
本来在四下打量周匝的方龙野,感受到铁扇公主的目光,转头对她回以微笑,伸手示意任其行事。
铁扇公主见此,也放下疑虑,不再客气,当即远转秘法,变换道则。
无量魔音而起,字字如泣,继而脚下血河氤氲,一阵变化,形成了一道血月,弯弯似镰刀,托起她的身形。
人在月上,血色蔓延,周身充塞起负面的气机,浓郁地化不开。
少顷。
幽香细细,环佩响彻,一道纤丽的身影,自血色中走出。
正是铁扇公主本人。
只是她的形象气质,与先前大不形同。
三千青丝转作紫发披肩,好看的双眸也成了血红一片,泛起冷光,幽幽深深。
原本裙边垂到小腿肚的罗裙,向上收缩精简,露出清凉一片。
整个人越发娇艳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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