飚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
陌生的字迹,不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阅毕诗句,依莲再次回身凝视那副美女弹古筝的画,她无端地觉得,这首诗和那幅画的意境似乎不甚相符。
那样一副画,应该配白居易《夜筝》
紫袖红弦明月中,
自弹自感闇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
别有深情一万重。
心中默念着诗句,依莲想起上次在“箫”厢中见到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千里相思》,不由得心中默然。
再看看如今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z大的三大才子齐聚,却偏偏少了何畔。
何畔连关系比较疏远的艾学长和金学长都来了,他居然都没有来。
“干杯!”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依稀仿佛回到多年前,五个杯子清脆地碰到了一起。那是何畔第一次把她介绍给他的室友们。
“他们是将来我们结婚时的伴郎。”席间何畔豪迈地对依莲说道,他脸上有喝酒后的酡红,表情沉醉神往地凝视着她:“他们三个,再加上依枫,当我们的伴郎,你觉得怎么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这么私密的事情,依莲脸上烧红,她羞怯地低下头。
“那可不一定的哦,”金学长说道:“我们可是说好了,谁第一个结婚,其他三人就去当伴郎的。”
“是啊,”艾学长说道:“要想我们三人都当你们的伴郎,你们得赶在我们之前结婚才行。”
“那有何难?你们的未来的新娘还不知在哪里,”何畔扬起和依莲紧紧相握的手:“而我未来的新娘已经找到啦。”
“一毕业就结婚?”金学长问道。
“哇!到时候z大的三大才子当伴郎,”艾学长神往地说道:“那一定是最拉风的婚礼!”
“我开始期待着闹洞房了。”才子孩子气地说道。
“小屁孩,你怎么比我还心急!”何畔瞪他。
众人哄笑,何畔拥住依莲,让羞得无地自容的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那时候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多年后她的婚事竟与他们一干人全无关系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凄然痛楚一波又一波地涨潮,蔓延,依莲隐忍得难以自持,她把杯子举到唇边,把杯子中的红色的液体灌向自己。
红色的葡萄酒,像血液般奔向她的喉咙,微凉,微涩,竟然没有葡萄酒应该有的甜味吗?还是,那甜味被心里的苦涩掩盖了?
依莲醺然想着,却仍伸手拿起瓶子,想再倒了一杯。
“依莲!”才子抢走葡萄酒瓶:“那可是从法国运回来的红酒,你别把它当解渴的饮料啊!”
“我真的渴了。”依莲捏紧微凉的酒杯,举了举:“再给我加点吧?”
“虽然度数低,但喝多了一样会醉的。”伊俊才说道:“我让人拿点饮料来给你。”
“不要,”依莲摇了摇头:“我想喝葡萄酒。”今晚,她忽然好想喝醉。一直以来,她压抑得好苦,今晚,她想解脱。即使是暂时的。
“让她喝吧,”艾思聪从伊俊才手中抢过酒瓶,给依莲倒上:“有时候,喝醉了也未必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