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十上下的老汉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远处不断策马驱驰的骑兵将士,不断对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道:“小心些,一会儿看情况不对,咱们就分头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师傅,那些是什么人啊?我看着怎么像是官军,应该不会有事吧?”
“官军?”
老汉说道:“杀良冒功的难道不是官军?天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正说话间,老汉和几个徒弟便听到前方传来喊声。
“我等是王家庄百户所的墩军,管队大人听闻尔等在此困苦,特命我等前来接应!”
“尔等扶老携幼,随我等前去王家庄落脚,到时候管队大人会给你们发下耕地和耕牛、种子等物,会给你们安排住所、分发口粮!”
听完,老汉和几个徒弟面面相觑,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难不成自己都是在做梦?
“师傅,咱们怎么办?”
老汉很是纠结,对于那些官军的话已经信了三分,毕竟人家要是有歹意的话,根本用不着骗人,直接在这里下手就好,一、两百骑兵,完全可以将这一千多流民冲散。
于是老汉说道:“去!反正留在这里,迟早也是个死。”
周围众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纷纷附和起来,人群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在许铭一整哨人马的引导下,朝着王家庄的方向迁移着。
路上,许铭策马走在人群中间的位置,看着扶老携幼南下的流民,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得色的看着身旁的杜仲明,说道:“怎样,我这个办法不错吧,这一千多人都让咱们给带回来了。”
“哈哈,老大自然不同凡响,这个办法还真是好,只要围住这些流民,便可以逼着他们一起走。”
说话间,许铭忽然看到旁边的人群中,几个青年扶着一个老汉在赶路,几人的身上还背着包袱,里面像是一些奇怪的铁器。
“叫住他们,带过来问问。”
杜仲明顺着方向看过去,便带人将老汉等人带了过来,此时几人已经被吓坏了,脸色煞白的看着许铭,急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许铭见状也是哑然,翻身下马将老汉搀扶起来,笑着说道:“老人家,今年贵庚啊?”
“小老今年五十一了。”
“哦,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做什么营生啊?”
“这,小老高云山,原本是干镶头的。”
“镶头?”
许铭看了看身边的杜仲明,只见杜仲明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镶头的意思。
于是许铭问道:“这,镶头是干什么的?”
高云山说道:“镶头就是给人看矿脉的,大人请看,”
高云山说着,便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取下,将里面的奇怪铁器拿出来,继续说道:“这些就是看方位,凿矿石用的工具。”
许铭顿时来了精神,说道:“矿脉?是什么矿!”
高云山看着有些激动的许铭,胆怯的说道:“是铁矿,小老是铁矿的镶头。”
“哈哈!”
许铭顿时大笑起来,旁边的杜仲明也是喜笑颜开,二人看着高云山的眼神很是兴奋,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黄花大闺女一般,让高云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当天深夜时分,王家庄内外点燃了众多的篝火,刘衍站在堡墙上向外眺望,脸上充满了喜色。
直到入夜时分,许铭才率部将一千多流民带了回来,刘衍急忙命苗绍、岳明带人出来维持秩序,赵民也带着所有的书吏前来登记造册。
这一千多流民今晚肯定是安排不完了,于是刘衍便命人将一千多流民安顿在堡外,调集了粮食等物资出来,先行分发给这些流民,算是安稳了流民的人心。
没过多久,赵民便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大人,这些流民已经安置好了,明天一早各处火路墩和屯堡的甲长,以及屯田官张总旗、肥皂工坊的陈江氏、晒盐场的楚主事、酒坊的钱主事等,便会陆续派人过来,到时候属下会按照各处的具体需求,将这一千多流民分别安置到各处。”
刘衍笑着说道:“很好,赵主事辛苦了!”
“属下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大人才是最辛苦的,各方各面都要做决断,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有属下等人,不会有差池的。”
刘衍笑着跟赵民寒暄了几句,便看到总旗官岳明走来过,而后抱拳说道:“大人,属下已经将口粮发下去了,按照男女老幼不同口龄,发放不同份额的粮食,并且已经派人架锅煮粥,晚些时候会同一施粥。”
“好,不过要注意,这些了流民都是饿了许久的,切不可让他们吃的太多,否则会出人命的。”
“是,属下记下了。”
“另外岳总旗明日与赵主事一起,与各处甲长、主事开会议事,各处领下了多少流民,百户所便要发下相应数额的安置钱粮。”
“属下遵命。”
随后刘衍对岳明问道:“对了,许总旗人在哪里,他们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带了一个人才回来吗,现在人在哪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