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了州衙,就看到十多个大食商人站在外面。
“见过通判。”
“通判,先走的都是小人,他们回去不会得到我等的支持。”
“那些人贪得无厌,我等定然和他们分开界限……”
“……”
一群官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人问道:“这是为何?”
大食商人为何软了?
有人想明白了,“大食人害怕被断绝贸易!他们损失不起!”
众人愕然,随即一种轻松和骄傲油然而生。
他们都喜欢了按部就班的去处置事情,习惯了各种妥协,可等有一天,某人突然大喝一声,问道:“为何总是大宋做出妥协?”
于是他们就懵逼了,进而傻眼,大食人出乎预料的服输了,因为他们输不起,可大宋输得起吗?
大宋输得起,但秦臻和欧阳修却输不起,一旦大食人真的翻脸,秦臻和欧阳修绝壁会被解职。
也就是说,欧阳修先悍然动手,不顾自己的前程,随后秦臻跟上,用知州和市舶使的双重身份来为欧阳修的决定背书,这同样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冒险。
两个掌管着杭州市舶司的官员集体冒险,和一群大食商人比赛,看谁先眨眼,如今大食商人先眨眼了……
“痛快啊!”
有人突然高呼一声,神色振奋。
是啊!
大宋官员何曾这般悍勇过?大宋官员何曾这般痛快过?
官吏们群情振奋,可欧阳修却觉得不够,他说道:“最近有批货物刚到,本官本想留着……”
“我等买,恳请通判一定要卖给咱们。”
商人们的丑态让人作呕,可欧阳修却还不满足,“那些货物最近涨价了……”
大食商人们面色难看,但却咬牙道:“买。”
官吏们这才明白,原来买下大宋商人的货物不是愚蠢的决定,而是笃定了大食人不敢舍弃大宋这个庞大的市场。
虽然秦臻动用公帑会被人举报,但等此事的结果一出来,上面只有夸赞的份。
“痛快啊!某此刻只想烂醉如泥。”
“带他们去交割。”
欧阳修回身准备回去,突然街边跑来几个大食人。
“且慢!”
“且慢!”
这几人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那批货……那批货我等愿意卖,而且我们只换一千贯铜钱。”
这几个就是传闻中已经带着船队出海归国的大食商人,他们宁可留着那三成货物带回去,也不肯向大宋妥协。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硬茬子。
如今见到硬茬子竟然跑回来了,而且姿态卑微,不禁觉得人心大抵是世间最难测的东西。
“回去吧。”
欧阳修记得秦为说过一句话——许多时候需要杀鸡儆猴,动手时一定要坚决,别有丝毫犹豫!
所以他果断的道:“你等以后不必再来大宋了,大宋市舶司不会收你等的货物,”
那几个商人瞬间傻眼,“通判,我等愿意全部换货,一件不留,不要铜钱,我等不要铜钱了!”
“晚了!”
大食商人以后的地位只会越来越低,大宋的金融改革一旦走上正轨,海外贸易就将会成为大宋的一个巨大的财源。
所以。
断掉铜钱外流的目的并非是钱荒那么简单,而是在配合秦为对金融革新的看法。
大食人的退让就是一个信号,吹响大宋金融革新的信号。
“不!我等愿意……愿意少换些货物!”
“我等错了!”
杭州州衙的官吏们,以及边上的行人们目睹了一次变形记。
几个前几日还在义愤填膺的大食商人在痛哭流涕的恳请欧阳修给他们一次机会,可欧阳修却说晚了。
“爽快!哈哈!”
“活该!”
百姓在幸灾乐祸,那几个大食商人却如丧考妣,失去了和大宋贸易的资格,他们的家族将很快坠落,然后湮灭无闻。
一个大食商人突然挥手打了同伴一耳光,骂道:“就是你一力坚持,如今怎么办?怎么办?”
对于他们来说,此刻大抵就是世界末日,那被打的商人呆若木鸡。
他们的同行此刻无比庆幸自己购买了那批涨价涨得让人心碎的货物,也在为失去了几个竞争对手而感到了窃喜。
这便是人性。
欧阳修回到后面,秦臻已经清醒了不少。
见他进来,就斜靠在榻上问道:“”秦为弄交子的想法很好,可那些人鼠目寸光,赞同的不会多,他可做好准备了?
欧阳修对秦为的信心几乎是盲目的,“先生应当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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