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
萧月怀温声说道——
“你我之间莫说这些。袅袅,若能追查到赈银下落,便可将陷害秦氏之人连根拔起。所以,我们必须办成这件事,且得由你亲自去做,这样才能让父皇饶了你擅逃之罪,以功抵过。”
秦娥:“可这件事不好办。我已上了通缉榜,如何能在没有过所的情况下逃离金陵,前往发洪之地调查此事?”
萧月怀:“你无需离京。那批赈灾银应该就在金陵郊外柱英山内的废弃银矿中。”
秦娥愕然,愈发觉得看不透她:“你怎么晓得?”
“我猜的。不过十有八九不会有错。”
这件事的确是她的推测,不过前世她便有这个想法。
掖荆庭的囚犯并未说清这些赈银到底是如何名正言顺地落到陆氏父子手中的,但却提到陆平笙用了其中一部分银两置了一座养死士的庄子。
这批赈银落有官印,若要在市坊之间流通,则必须找个地方重新熔成碎银,否则陆家才不敢占为己用。柱英山的废弃银矿便是最好的藏匿之处。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做过多解释:“三十万两白银若要重熔重铸,必得挑个没在官册上的炼银场所。青州因淮水洪灾毁了不少房屋田庄,已无藏银之地。”
“金陵幸免于难,自然是最佳选择。”
秦娥若有所思道:“好...追查赈银之事就交给我来做。康府这边,你万事小心。”
一日光景飞逝。
弹指之间便来到了萧月怀与岳子儒约定的当晚。
入夜。京街灯火阑珊,打更人敲着锣高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巷子里的光亮微弱,隐隐传来虫鸣鸟叫。
萧月怀躲在淞水码头附近的货物堆里,眼巴巴地盯着港口的动静。大理寺的人手已埋在周围,伺机而动。靠岸的货船上,七八个伙计里里外外地忙碌,好像在拖延时间等人。
约莫静了半炷香的时辰,码头旁的街道上终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一队人马拖着行装,从坊间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贴着街边行走,生怕被巡城的官兵发现。他们慌慌张张地奔往在港口停泊的船只,一脚踏上艞板,急冲冲地就往船舱里钻。
藏在岸边的大理寺衙役掐准时机,悄没声地跟了上去,趁着货船还未扬帆,一股劲涌了进去,将里面的人包围了起来。
萧月怀双手握紧,掌心冒着冷汗,目不转睛地盯着。
只见那货船狠狠地摇晃了几下,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摔杯子摔碗的声音,夹杂着刀剑相碰的寒响,似乎起了场激烈的斗争。
等到货船重新静了下来,一群鼻青眼肿的大汉便被衙役们反手捆住,连踢带打地推下了岸。十来个人站在码头边上,等着甲板上的青年郎君下船。
萧月怀远远望着,只见自己的表兄——大理寺少卿岳沐泽立在船上,正与那货船的船夫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脸上还挂着笑容,过了许久才拍拍衣袖跳了下来。
岳沐泽对手底下的人吩咐了几句,衙役们便押着这群大汉往大理寺的方向离去。
萧月怀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便瞧见她的表兄一手扶着刀,一手叉着腰,向她阔步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