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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牧狼神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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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劲,才遏制住我将殿堂大门推开的渴望:它对于我们的诱惑力是致命的,那种无需介怀世间万物的状态,那种与自己的武器合二为一的完美,对于我们这样的天生杀手来说,还有什么比它更值得去追求呢?”

    “对于任何一个忠诚者来说:那便是终点。”

    阿里曼沉默以对。

    “但你不喜欢它?”

    “不是不喜欢:是恐惧。”

    “我害怕它。”

    群鸦王子里的表情是阿里曼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

    “在那座殿堂里面,埋藏着我们作为一名阿斯塔特战士的本质,但是这种本质,似乎就是要将我们身上仅剩的,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元素剥离掉,它要将我们打造成无血无泪的战争机器,以火星上的那群齿轮佬还要可怕。”

    “但真正可怕的是:它横在了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每一个令人惊叹的剑士,他们都像我们两个一样,也某段时间感受到了那座殿堂。”

    “你没注意到吗?最杰出的阿斯塔特往往死寂的可怕,这种倾向在最近这些年里尤为明显:我们中最优秀的人正逐渐变成武器,难道这就是帝皇想要的吗?”

    赛维塔再向前一步,保证了阿里曼无法逃避他的目光。

    “或者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帝皇曾无数次许下承诺,他承诺在大远征结束后,人类与帝国就迎来伟大的和平,直到永久,但如果,他给予我们的定位是武器的话,那么和平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盛世也需要武器来保护。”

    阿里曼反驳到。

    “是啊。”

    赛维塔笑了笑。

    “但这武器是不是太多了:他还默许了所有的扩军行动。”

    阿里曼沉默了。

    “赛维塔,无论如何:你不能无端的污蔑我们的最高主君。”

    “我也是这么想的,跟你说了这只是猜测。”

    群鸦王子的眉眼有些黯淡。

    “我也不相信人类之主会是如此无情的人物,毕竟,正是他亲手开启了这场大远征,将整个人类种族命运肩负在他一人的身上:一个无情的人怎么会做这些事情,他不仅是有情的,而且是那种愿意胸怀天下的无垠情怀。”

    “帝皇是有情的。”

    “那么问题来了:像这么一个有情的人,又怎么会指引我们,踏上这么一条无情的道路呢?这不是与他的观念截然相反么?哪位君王会塑造与他背道而驰的战士啊,这是说不通的。”

    “可能是……”

    阿里曼发现自己有些动摇。

    “可能是因为这种平静的心态从根本上来说,不是坏事?”

    “它不是么?”

    赛维塔反问道,他侧过头,看向了遥远的火光。

    “平心而论,阿里曼:亚空间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你应该知道在那片混乱无序的海洋中,任何极端的事情都是有害的:无论是极端的勇气还是极端的智慧,无论是极端的善良还是极端的完美,当它们打破了人性的平衡,开始反过来操控起灵魂本身的时候,最美好的情感也会成为夺命的梦魇。”

    “极端的冷静、无情、麻木,甚至是死寂:这真的是好事么?”

    “当我们变成武器的时候,谁又能确保我们不会被拿去行恶?”

    “这是杞人忧天。”

    阿里曼皱起了眉头。

    “即使我们会变成武器,但使用我们的也会是帝……”

    千子发现自己突然卡壳了,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意识到了赛维塔究竟想说些什么,群鸦王子的笑容倒映在他的瞳孔里面,阿里曼的沉默无声,直到康拉德的子嗣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想到了吧?”

    “有人在设计我们的时候,将我们升格之路的尽头设置成了一座注定无情的殿堂,我们中的最优秀者会成为一把把沉默的武器,挥舞到时间的尽头。”

    “这个人,他不仅站在了帝皇的位置上,有着帝皇的能量,并且插手了帝皇的计划,如今还能入帝皇般影响着我们:甚至就连帝皇本人也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要么就是对他无计可施。”

    “但他却不是帝皇,因为帝皇是有情的,而他想让我们变得无情。”

    “那么:他会是谁的?”

    “是谁,不是帝皇,却能如帝皇般操控这一切?”

    “又或者说,一切其实就是帝皇干的:这似乎更可怕。”

    平静的夜色中,赛维塔的声音却令阿里曼感到浑身发抖。

    “可别忘了,兄弟。”

    “无论,他是不是帝皇。”

    “他都正在逐渐影响我们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人:包括你和我。”

    ——————

    【也包括此刻目之所及,每一个投身于大远征的战士。】

    【他们都被我们的基因之父交付给了你,有朝一日,将会在你的旗帜下作战:你的任何一句命令都能决定亿万人的存亡,决定数以千百计的世界的生死荣辱,决定他们是荣耀,还是陨落?】

    【凡人所谓的大权在握,也不过如此:感觉如何?】

    在蜘蛛女皇的高脚杯中,淡红色的液体倒映着远处因为火炬的燎烧,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的空气,凡人的歌声震起层层涟漪,让酒杯中属于摩根的瞳孔变得混乱,斑驳着无数的色彩,如同乌兰诺的夜色般微微泛着蓝光,又与本就偏红色的酒液融合,最终停留在了一抹令人脊背生寒的紫紶。

    摩根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不喜欢这种颜色,但它的确在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浸染她的生活:无论是室女座微变的发色,还是曙光女神号上的凡人与孩子们,在无意间所涂抹出来的一幅幅画作,都洋溢着微不可察的紫色气息。

    与之相比,角落中的一笔亮蓝便总是被人忽略掉:就像是除了荷鲁斯、圣吉列斯与福格瑞姆等寥寥数人,围绕在火堆旁边的其他十几位基因原体一样,诸如此类的差距感可真是令人痛心。

    但荷鲁斯不会这么觉得,他聆听着摩根的话语,然后尽可能的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自从他在帝皇的面前,亲耳确定了他便是人类之主选出来的战帅后,牧狼神的脾气俨然温和了不少,而他此刻对待亲友似的真诚,就连摩根和科拉克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真要说的话……”

    当荷鲁斯举杯,颔首,面带笑意的摇头感慨时,他的每一句话语听起来都是发自内心的。

    “是紧张吧:还有点害怕。”

    【紧张?害怕?】

    摩根笑了起来。

    【这可不像是大远征的继承人应该拥有的情感啊。】

    “我知道。”

    荷鲁斯心不在焉地咽了口酒。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跟你说一句实话,摩根,当父亲将战帅的名号许诺给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其实什么都没准备好,我完全没有想过该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然后发挥它的职能,我像是个刚刚走出了白玉塔的孩子,而我的父亲却已经松开了我的手。”

    “在此之前,我是作为一名基因原体去行动的,我的所有决断都可以是大胆甚至是鲁莽的,因为我们的父亲会是我的靠山,当我有什么不懂或者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我知道我应该去寻找谁。”

    “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过往都是一段幸福的日子,不是么?”

    【……】

    摩根微笑以对,但她没说话。

    她聆听着荷鲁斯的叹息。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成为了那座靠山,我成为了那个需要为所有人解决他们不懂或者无法解决的问题的人,我不能大胆或鲁莽了,我必须谨慎又小心,我必须无所不能到能够帮助他们所有人,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依旧会犯错,但以后,我甚至知道我犯了错,该去找谁了。”

    “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荷鲁斯低下了头,他眉眼间的落寞比哭泣更显得悲怆。

    “我该做什么?离开他后我又该如何立足?我该如何回应他以及所有人对于我的期待?我该如何做好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工作?该如何揣摩原本属于他的想法?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片空白的,但是大远征是重担却已经落在了我手中,我甚至没有时间去踌躇不前。”

    【这的确是个问题。】

    摩根点了点头:她在的内心中认同了荷鲁斯的这句担忧。

    以前还未曾想过,但是如今顺着荷鲁斯的话一琢磨,才会发现牧狼神的担忧是正确的,这的确是帝皇的疏忽:无论他到底想选择哪个人作为战帅,在离开大远征并且返回泰拉之前,人类之主都应该抽调出一段时间,教导新任的战帅该如何接手与运用原本属于帝皇的位置与权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荷鲁斯这位战帅,毫无经验与培训的走上了这个岗位:大远征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对于如此的宏图伟业来说,任何一名基因原体都如同孩童般稚嫩,需要教育与引导,哪怕是牧狼神也不例外,他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无培训上岗。

    换句话说:哪有毫无参政经验就开始监国监军的太子啊?

    没错,牧狼神在此之前的表现的确称得上是独当一面,但那都是他作为一名基因原体去行动,而作为一名基因原体,和作为帝皇本人的化身,是完全不一样的:牧狼神对此心知肚明。

    帝皇显然遗漏了这一点:而他也没时间去补救了。

    摩根有些苦恼地揉着眉角,她今晚真的是想放松放松,排解一下公务带给她的压力,但没想到只是挑了个兄弟随便聊上几句,帝皇带来的高血压依旧能够远隔着半个乌兰诺的距离,拍面而来。

    这个老混球……

    蜘蛛女皇勉力维持微笑,安静的聆听了荷鲁斯的抱怨,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的解答方法:她很确定即使她给出一个解决方法,荷鲁斯也未必会采用的,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没有深厚到这种程度,牧狼神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在他收集到的传言中,摩根恰巧就是这样一位人物:她知道要在什么时候开启新的话题。

    【但你还是接受了它?】

    在荷鲁斯安静下来后,摩根只用一句话,就恢复了他的笑容。

    “当然。”

    牧狼神吐着白汽。

    “因为我也没理由拒绝:就像父亲不曾拒绝我一样。”

    摩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句话的味道怎么这么古怪呢?

    【能看出来。】

    蜘蛛女皇的笑声有些干涩。

    【你是我的贵宾,兄弟,当晚会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看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来到你的面前,鞠躬致敬,称呼你为战帅或者帝皇的化身,而你从未拒绝过他们口中的任何一种称呼。】

    “是啊。”

    牧狼神点了点头,他顺势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摩根。

    荷鲁斯的笑容有些玩味。

    “就像你似乎从未称呼过我为战帅一样,我的姐妹。”

    “你要么称呼我为【大远征的继承人】,要么是称呼我为【帝皇的化身】,我承认这两个称号同样都很具有吸引力,但是你也从未称呼我为【战帅】:这是一向奉行极简风格的蜘蛛女皇来说,这种浪费口舌的行为可是有些奇怪。”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难以言语的低气压悄悄的蔓延开来。

    【是有些奇怪。】

    摩根抬起头来,尽管她的鼻梁只能触摸到牧狼神的胸膛,但她还是毫无忌惮的与荷鲁斯对视:当无形的气势相碰的时候,反而是牧狼神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悸动的神采从他的眼底划过。

    【但你知道的。】

    摩根转过头,她和荷鲁斯都能看到那抹金黄色的痕迹:卡利班的雄狮就驻立在那里,他正在和基里曼与科拉克斯聊些什么,康拉德与黎曼鲁斯缠在他的肩膀旁边,兄弟之间的相处略带火药味,但依旧顺顺利利的相处了好几个小时。

    【我的战帅另有其人。】

    摩根笑了起来。

    【我曾经发现过誓言,而且我不打算违背他。】

    “忠诚是件好事。”

    牧狼神遥望着庄森的方向:但他的目光更多缠绕着基里曼,分给庄森的只有一抹忌惮,但是分给基里曼的,却是与摩根同样,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沉默,是猛兽在看待另外一头猛兽时的严肃神态。

    至于康拉德、科拉克斯以及黎曼鲁斯:荷鲁斯看见他们的目光反而要温和不少。

    【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

    牧狼神爽朗的笑声让暂时积蓄起来的阴霾一哄而散。

    在摩根没有忽略掩藏在他的笑容背后,那如钢铁般的坚毅。

    “忠诚可是高贵的字眼。”

    ——————

    “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紧握住我能看到的每一种高贵。”

    ——————

    前几天有些发烧,所以状态不是很好,进度也有点慢,今天病情已经好转了,要加快进度了,荷鲁斯的战帅冠冕大概后天戴上,然后开始搞尼凯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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