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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调查清楚了,硕鼠确实是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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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筹策】

    嘶.

    刘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比较收敛,没有惊动身边的文武大臣。

    武力竟然比魏季舒硬生生高出了1点。

    魏季舒啊魏季舒,连个病秧子都打不过。

    又是个单项数值破百的,而且年轻,有成长空间。

    但这个【绝症】特性,多少有点抽象了。

    别人绝活你绝症?

    得,能用一年是一年。

    不用铭刻碑文,只是制作石碑,很快石碑便立了起来。

    刘恪缓步向前,手指轻轻触碰着石碑,在上面轻轻比划了贾无忌三个字。

    仿佛在与贾无忌交流,感受着他曾经的智慧。

    随后,他竟是深深一礼,将酒水洒在了石碑边缘。

    他诈死的时候,就研究过这时候的祭祀流程。

    自己死的太逼真,那时候没用上。

    而乞颜思烈又死的太急,也没用上。

    反倒是贾无忌享受到了。

    “好多人啊,这场景,老朽可享受不到。”

    就在南门远处的阔野之中,一个农人打扮的老头儿,探手望向南门前拥挤的人群。

    地里一个刨着土的农人,见此,便道:

    “那是朝中文武在祭拜此次战死的将士们吧?”

    “那边的英魂碑,我也时不时去看上两眼。”

    “拜完之后,走夜路都觉得有人撑腰呢!”

    老头乐呵呵的笑着:

    “倒是有趣。”

    “如果有一日,你的名字,也上了那英魂碑呢?”

    农人拍了拍胸脯:

    “那有什么,今日我的名字,上了碑文,明天大汉的疆土,就多宽广了一寸!”

    老头摇着头,言辞犀利:

    “把你整个人给千刀万剐凌迟了,肉片儿往国境线上洒,只怕都撒不满半寸哟!”

    “你这老东西!”

    农人哈哈大笑着,老头的毒舌他是体验过的,不过虽然嘴巴有点毒,但人还是挺好的。

    “贾老头儿,听说你是从振浦郡逃来的?”

    “振浦郡的世家叛乱,还能和徐闻县的东胡人呼应,应该很难平定吧?”

    “没什么难的,那贾无忌手握八千金吾卫,不还是一样被平了吗?”

    农人连连点头:

    “也是。”

    “只可惜没看到那奸贼长什么样子,不过听说被凌迟的时候,千刀万剐一声也没吭。”

    “还挺硬气。”

    “这有什么硬气的,多半是觉得罪大恶极,不敢出声吧!”

    老头挥了挥手,躬身在土里刨着地。

    同时竟是高唱了起来: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那农人也是跟着应和,一同唱着:

    “对头对头,这半大老鼠,可莫要咬了老子的庄稼!”

    “今年多收成一点,给朝廷的赋税也多一点!”

    “之前皇帝说过什么来着?什么楼船巨舰,可都得靠着咱们的税赋!”

    “要是今年也是丰年,再留存一些,等朝廷再打仗,还能多兑点股筹!”

    老头儿还是一锄头一铲子,继续在地里唱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虽说这硕鼠,是暗指朝廷中的贪官污吏,鸭脖青虫。

    但不管是指着什么,他终究是硕鼠,这也终究是一首,写照农人斥骂硕鼠的诗歌。

    夕阳西下,老头儿直起身子。

    在地里刨了一天,已是满身污泥。

    “哎呀,总要有人,沾得满身污泥。”

    这时候,他才摘下斗笠,擦了把身上的汗水,脚下的草鞋,相互蹬着,想要将泥给蹭下来。

    “凌迟.得多疼啊。”

    他撇了撇嘴,这天底下,还能有在凌迟之中,一声不吭的人?

    还被说,真有。

    比如说,被他毒成哑巴的高让。

    “搅乱天下,却看不到天下乱局,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老头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贾无忌。

    区区一计,固然收获颇多,甚至一箭多雕。

    可又怎么值得,他把命都赔进去?

    大牢是我家,在家里待了那么久,还能找不到一个替身?

    之前被从交州押送到琼州,已经几乎失了智的高让,就挺不错的。

    一样的精于谋算,一样的为人阴毒,就是太低端了。

    面貌上有些出入,也没太大问题。

    别说百姓了,就连整个朝中,这位一向运筹帷幄于大牢之中的贾无忌。

    也没多少人认识。

    更遑论“贾无忌”被凌迟时,朝中有分量的文武,或有事在身,或于情不忍,根本没出现在现场。

    再说了,押送的时候,就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又被砸得头破血流。

    头发血迹凝结在一起,直接遮住了脸,哪还分辨得出来?

    皇帝在交州的时候,贾无忌说是在琼州一手遮了半边天也不为过,这么点事儿,轻轻松松。

    “朝堂,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贾无忌悠悠然一句,扛着锄头回家去。

    就这么一年的朝堂生涯,他就把官员、世家、百姓,全都得罪了。

    萧元常这种人,廉汉升这种直肠子,都能不断排挤他。

    虽说当皇帝的孤臣,倒也能自保。

    但皇帝脑袋里,全是亲征。

    万一哪天亲征在外,没来得及保住呢?

    贾无忌觉得,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看得很清楚。

    以前他不当平民老百姓,是因为战乱之时,百姓们连性命都得不到保证。

    不说吃的,只要不被变成吃的,那就不错了。

    现在则不同。

    以当今皇帝的行事风格来看,百姓指不定,是过的最好的。

    而且琼州作为大汉的大后方,产粮之地,有交州、洛祭岛为左右掩护。

    又经过一次叛乱,将有心之人筛了个干净之后,必然是最为安稳的地方。

    还有天气。

    贾无忌这辈子到过许多地方,也不得不称赞一句,琼州的气候确实好。

    养人。

    要是以后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了,还得去长安当值。

    长安有啥好的啊,他又不求大富大贵,对功名利禄也不太上心,还真不如在琼州宝地,颐养天年。

    再说了,身处田埂之间,难道就不能继续替皇帝出谋划策吗?

    想着想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自言自语道:

    “那才是老夫费劲心力,留下的东西啊!”

    这辈子,他什么都不需要。

    这几封世家、萧元常、廉汉升等人,急报送与在交州亲征的皇帝后,皇帝的回信,就是他这辈子觉得最珍贵的东西。

    “啊嚏——”

    贾无忌忽然打了个大喷嚏,浑身一抖。

    “怪了,老夫觉得归田之后,身子骨越发硬朗了,起码能再活个百八十年。”

    “怎会感染风寒?”

    ——

    “呜呜呜哇——”

    却见得南门碑前,就在刘恪带着文武,回朝之时。

    廉汉升这个直肠子,抱着贾无忌那无名无姓的空碑,猛地大哭。

    贾无忌如此忠心为国,自己竟是一直在误解他。

    不仅在之前就急报上奏陛下,言其心有反意,甚至还在殿中,想要揍人。

    廉汉升越想,越是觉得后悔。

    他甚至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自己就是因为在朝中孤立无援,饱受世家重臣攻讦,在各种勾心斗角之下,以至于心灰意冷,而辞官下野。

    本想着再度入朝,在昭武一朝时,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而且这次的恶人,竟还是他自己。

    贾无忌到死,也没能留个清名。

    更让他难过的是,像萧元常这种年轻的,还有可能看到大汉兴复,天下归一,皇帝替贾无忌平反的那一天。

    他这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估计是等不到了。

    “老将军不必如此。”

    刘恪上前劝了一番,拉扯之间,怀里贾无忌最后留下的书信,滑落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拾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尘土。

    忽然发觉不太对劲。

    他反复摸了摸纸张的材质。

    刘恪直接拿给萧元常,急切问道:

    “萧卿,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纸,又多用在什么地方?”

    萧元常愣了愣,作为痴好书法之人,对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自然深有研究。

    只是伸手一摸,便认了出来:

    “扬州纸,其质地柔软,光滑平整,易于书写,墨迹落于其上,凝而不散。”

    “而且因其制作方法特殊,不易褪色变暗,能够保存长久,往往用作保存书写作品之中。”

    “科举的试卷,就是采用的扬州纸。”

    对头,科举!

    刘恪像是摸着了什么东西,眼神一阵清明,心中大喜过望。

    贾无忌落第六十年,那这落第六十年里,他的考卷呢?

    考卷之中,有策论!

    虽说刘恪觉得,策论之中,并不一定能贴合大汉目前的形势。

    但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就算行不通,至少也是他对贾无忌的一种悼念。

    “走,速速回宫!”

    “替朕将贾无忌历年参与科举的考卷,都找出来,送到朕手上!”

    刘恪在殿中休息了一阵,姜素樘拖着病体来请安。

    见她身子不适,刘恪便也没有多留,只是宽慰几句,又安排太医,好生照料着。

    这小美人,命是真有够硬的。

    不多时,萧元常亲自将贾无忌的历年考卷,送了过来。

    “竟然都能找到,这也挺不可思议的。”

    刘恪在考卷中翻阅着,翻着翻着,一怔。

    “看年号,应该是大汉刚刚退至琼州,仅剩下一州之地的时候,所写的策论。”

    “先扼守振浦郡,御守东胡南军于琼州之外。”

    “收降南海海贼,充作水师。”

    “再以水师奇袭夷州,尽取夷州楼船巨舰。”

    “而后攻灭东胡南军,趁着东胡元气大伤之际,迅速取交趾。”

    “得交趾,则得粮秣,收交趾之兵,再攻高州。”

    “这他娘的未卜先知吗???”

    刘恪看完只觉得离谱。

    虽说细节方面,和他这一年多以来的征战,大不相同。

    但战略方面,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如果说,有人把他这一年多干的事情,写成了一本,那贾无忌的考卷之上,就写满了大纲。

    “简直离谱。”

    “就这答卷,换我来,我踏马也给你判零分啊!”

    只要脑子正常,都想不到的事情。

    一州之地,还谈什么收夷州、交州,灭东胡南军,再取高州?

    任谁只要看了一眼,没直接给他扔垃圾桶里,都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能留到现在,只怕是谁特意保存,用来充作茶余饭后的笑谈吧?

    “攻取高州之后呢?”

    “是取荆南还是江东,又或是走交州北上入川蜀?”

    刘恪眉头紧锁,急切的找着后文。

    还真给他找着了。

    “修生养息?”

    刘恪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惊讶。

    紧皱的眉头松开,嘴角微微上扬,就连眼神,都变得明亮而锐利,犹如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刘恪放松了肩膀,挺起了胸膛,忽的站起身来。

    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微微颤动,抬头凝视远方。

    仿佛贾无忌的虚影,就在眼前,又露出了那个看似人畜无害行将就木的样子。

    然后,刘恪的眼神变得坚定。

    “没想到啊,我都被这一年多以来的连战连捷,给迷昏了眼。”

    “只想着平定高州之后,下一仗该往哪里打。”

    “却不想,连番征战,苦的永远是百姓。”

    “饶是以琼州的富庶,交州的多年存粮,也经不住连年征战。”

    “靠百姓起家,然后苛待百姓,靠百姓运粮,然后给百姓加赋,靠军民鱼水情,留住民心,然后不断征兵入伍让他们送死。”

    “这得是什么批哩批哩行为。”

    “修生养息.”

    刘恪又在嘴里,重复了一遍。

    他都不打算和群臣多讨论,已经确定了下一步的战略。

    搞经济,搞民生。

    有了三州之地,而且东胡八部又在封王之中,开始内乱。

    咱就先把基本盘经营起来。

    不得不说,贾无忌还真就是在为修生养息,而准备着。

    就连这次叛乱也是。

    只剩下了自己人,死忠派之后,各种政策,甚至改革,都方便了许多。

    “军制、官制,都得改一改。”

    “还有科举,作为人才储备,以及对低中层官员的补充,必不可少。”

    “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改革科举,好生培养人才,就算真能一路打到长安,也治理不好天下。”

    不过这些事情事关重大,该怎么改,还得参考一下文臣武将们的意见。

    刘恪打开了系统面板。

    在此之前,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天命,能够用得上。

    没有的话,就针对性的抽一波,或者合成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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