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头顿港断然不能失,在此安营扎寨,是必要的。”
好像也有道理。
李景绩认真点了点头,用心记下,这才下去安营扎寨。
然而只是才过了两天,营中就出了问题。
李景绩的营寨扎的还可以,问题出在毒虫身上。
交趾有不少毒虫,营帐扎在野外,将士们难免被叮咬,痛苦难耐。
李景绩更是因此庆幸,幸好听了皇帝的话,先安营扎寨休整。
要是真按着他的想法,一鼓作气冲到日南郡城下,到时候将士们被蚊虫叮咬,又攻不下城池,必然是一场大败啊!
“夏不具,你到底行不行!”
刘恪自认为带了足够多的医者,便让随军的大医夏不具,开始配置药物。
想要为将士们展开治疗,力求快速痊愈,不要影响到接下来的进军计划。
可人家夏不具也有理由说的,他在琼州治的是什么毒虫?
医书上都有,医者们口口相传,再不济民间走野路子,起码毒虫都能认个全。
而交趾的毒虫,长得和琼州毒虫不太一样,即便有长得有相似的,颜色又不一样。
面对陌生的毒虫,他夏不具也不敢随便就治啊!
“陛下虽然准备了不少药材,臣也能识别这些药材,鉴别药性亦是手到擒来。”
“但这交趾的毒虫,臣着实没见过。”
“用基本的方子,能保得将士们无碍,不至于产生大疫大疾。”
“但想要快速解毒,却得配置特效药了。”
刘恪有点头疼,港口都拿下来了,后续物资补给简单了。
出征前他也做足了准备,医者、草药都配备了许多。
本以为准备得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毒虫给难住了。
他自己有个【毒抗】的特性,虽说只能免疫砒霜,对其他毒素不至于百毒不侵,但抵抗力还是有的。
被蛰了咬了,也就拉几天肚子,没啥事。
可将士们不一样,哪怕提前备足了基础的通用药物,不会危及生命。
但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好完全的。
是的,区区毒虫是没有伤及将士性命,但因为都是陌生毒虫,没有针对性的特效药方,解毒较慢,依然大幅延缓了行军速度。
刘恪心中有些烦闷,行军速度一慢,抢不着交趾的秋收粮食,这不就亏大发了吗?!
“那你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夏不具无奈,只好拱手回道:
“回禀陛下,交趾遍布毒虫,但既然周遭有草木生长,必然说明,这些草木能够抵御毒物。”
“将这些草木入药,配合陛下先前准备的药材,便可药到病除。”
“陛下小心!”
话语间,夏不具眼疾手快,抛出一个药囊,将一个怪模怪样意图弑君的小蝎子砸跑。
“区区毒虫,伤不得朕。”
刘恪上前一脚,将蝎子踩扁:
“既然有办法了,你还是快些配置药材,再休整几日,就要进军了。”
“陛下,这么急是没用的,不过臣与同僚们,在海上没事的时候,配置了不少金疮药,陛下可分予将士们。”
夏不具看了看手中的药筐,他刚采摘了一些看起来可用的草药。
但也要慢慢分析药理,他总不可能刚来到交趾,就能分辨出交趾草药的药性吧?
刘恪又使劲将蝎子碾了碾:
“后续大规模开战,自然有用得上金疮药的时候,可现在还是以解毒为重。”
夏不具也是委屈:
“臣还未认齐交趾的药材,这边的草木也与毒虫一样,与琼州大有不同,还需细细鉴别。”
“即便臣仓促间配好了药,也万万不敢分予将士们啊!”
刘恪有些不耐,唤来化成雨:
“朕要伱去寻得本地医者,可是找到了吗?”
化成雨立即拜下:
“请陛下恕罪,臣带着弟兄们找遍了附近村落,并未寻到医者。”
“据说所有粗通药理的本地人,都被交趾国的相国下令,招入各个郡城之中了。”
“哎哟!”
刚拜下化成雨就不幸被一只毒虫给蛰了。
刘恪见此,面色一沉。
交趾国的国王素来怯懦,这相国倒真有几分能耐。
还提前将医者纳入城中,看来是想借着交趾的地利,来针对汉军。
如今汉军的处境,应该就是对方已经料到的。
刘恪再度问向夏不具:
“自古便有神农尝百草,朕听说,这医者若是无法确定,某些草木是否可以入药,他们就会亲自尝一尝。”
夏不具不由得倒退一步,连连摇头:
“那是如华元化、张仲景一般的神医。”
“常人这么尝,肯定是会死的,臣也不过是稍微比常人,精通些医理。”
大家都没办法,护卫在刘恪身边的典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日子他也没少被毒虫蛰,但他皮糙肉厚的,毒虫蛰不进来。
典褚见皇帝如此焦急,便也想分分忧,于是乎闭上眼睛,想着计策。
然后,他就发现脑子里只有一个萝卜坑,下意识的想往里填东西。
填个陈伏甲好了。
典褚如此想着,就将躺着休养的陈伏甲给抓到了皇帝面前:
“陈大人,陛下为毒虫一事而苦恼,你有什么妙计吗?”
陈伏甲已经瘦了些许,脸上还带着些浮肿。
他快被毒虫折磨疯了。
颍川陈氏,堂堂名门,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虫子,也就是蛐蛐了。
哪曾想到了交趾,竟要和毒虫蛇鼠厮混在一起?
刘恪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了决定。
这时候要是能抽个刘协的天命就好了。
献帝转职山阳公之后,就深入到民间行医。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采药,还有人据此画了一副山阳公采药图。
而且刘协的后人,还东渡去了小日子,堪称小日子的医学鼻祖,而那一脉的医者,更是成了小日子的国医。
可惜抽不得,手头上的君威不够。
刘恪在天命栏中搜索了一下,最后在【毒抗】的位置停了下来。
“果然还是尝吧。”
他皱眉望着夏不具手中的药筐,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常人尝不来这草药,朕非常人。”
“那就由朕来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