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那一口东胡语很纯正,甚至是王庭那边的口音,只怕是乞颜部的哪个贵族将领。
而乞颜部的将领,自然只存在于东胡军中。
说不准,就是那赫赫有名,曾在长安之战中极为活跃的乞颜石、乞颜亨二位大人之一。
“快快快!快开城门,乞颜部的大人物,个个都是狠角色,得罪了他,你们这些四等人就自认倒霉吧!”
“快准备开门吧,别说是领头的乞颜部将军,就是惹恼了南军的小卒,回头给你找点麻烦,你这辈子就完了!”
那还拿着弓提防的汉人士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
“还是乞颜部的将军??这要是怠慢了,指定得出事,快去叫弟兄们开门!”
说完,他就行色匆匆地下了城头,来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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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府之中,南浦郡的郡守正在酣睡。
他是东胡人,但不是乞颜部的族人,只是乞颜部更下面的一个小部族族人。
所幸还算有些能力,所以做到了郡守。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陆地边陲的郡城,根本蹭不到什么军功。
虽然左贤王身死,南军大败一场,但以南军主帅张淮阳的能耐,灭汉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他。
于是乎,他每天都是摸鱼划水,然后计算着大汉什么时候亡国。
只想着看看自己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从汉帝的后宫,捞点宫女享用。
“将军,不好了,汉军杀进城了!!”
夜已深,慌张的声音显得无比凄厉。
“什么,什么,汉军败了?”
那报信的裨将是汉人,学了小十年的东胡语,也没理清舌头,以至于南浦郡郡守第一时间会错了意。
“汉军,进城!”
汉人裨将连唱带跳,才算表达清楚了意思。
南浦郡郡守一头从床上栽下来,还是觉得裨将东胡语没学好,意思表达错了:
“你是说汉军败了,我军已经进驻琼州城了?”
嘭——
一声响,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城头上的东胡小校,缺了条胳膊,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将军,汉军已经进城了!”
看着小校脸上惊恐的神情,血流如注的断臂,南浦郡郡守惊疑不定,还是不敢太相信:
“哪来的汉军?又如何进得了城?”
“诈城!他们佯装南军士卒,我以为是自己人,就放了他们进来,将军快走,再晚只怕就......”
话还没说完,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而就这么片刻功夫,整个郡城已经闹腾了起来。
先是士卒的喊杀声,然后是溃军的哀呼、孩童的哭嚎,声音连成了一片。
然后有冲天的火光从城门处燃起,烧了一路,映亮了郡府的窗户。
郡守看着火光下自己那模糊的影子,整个人都傻了。
这时那汉人裨将,也带着郡府中的士卒,来到郡守身边,咬牙道:
“大人,汉人诈城,城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速速随末将弃城突围!”
那郡守甲胄都来不及穿,一边跑一边长叹道:“汉军如何诈得了城啊!!”
二十年来,东胡打下了无数郡城,还从来没有过被诈城成功的例子。
不仅是没有成功过,可以说,就连诈城的举动,也没有过。
你汉军就算借着一场小胜,斩获了东胡军中的制式甲胄、兵刃,也不可能骗过守城的东胡人。
因为语言不通,稍作沟通就能识破。
汉军倒也不是没尝试学过东胡语,可这东胡语至今都没有人整理出一套固定的学习方法,只能靠自己摸索,又岂是那么好学的?
而且汉军也没这个语言环境,去让他们习惯、学习。
是否有口音,是否流利,是否是后天学习,一听便知。
南浦郡郡守再次长叹一声,捶胸顿足。
二十年大汉都没收复失地,竟然在他头上成功了一次,这下就算死里逃生,回去也难免受罚!
“你看身后来者何人!”
南浦郡郡守下意识回头。
啪——
他没有死里逃生机会了,一方棋盘正中脑门,直接死透。
临死前他似乎看到了汉宫的宫女,那些宫女们猛地回头,各个如放了十年的老黄瓜,顿时不再留恋人间。
刘恪轻轻转动手腕几圈,然后反手一甩,棋盘顿时顺着铁锁折回。
这个不太好使,准头不行,距离也不如直接砸,就是比较省棋盘。
放在乱军里割草可能不错,单对单不靠谱。
他大喝一声,继续用东胡语道:
“城中已定,你们还不阿巴顿,速速投降!”
那侥幸存活的汉人裨将顿时悟了,难怪汉军能诈城。
这东胡语,比他练了十年说的还溜。
说是狼居胥山土生土长的贵族老爷,也没人会怀疑。
收拾好城中一切,刘恪留下了一千人守城。
正要出城,往下一个郡城而去,忽然远方跑来一骑,操着一口东胡语,大呼道:
“开门!”
“速速开门!”